【不會吧,他們可是好朋友哎,而且段嘉木好像非常信任他的樣子,這要是真的……】
【憐愛段嘉木】
這一條評論讓很多人注意到了段嘉木,下面開始有一些誇他的評論,但基本都是誇他長相純淨,眼睛像湖水一般澄澈。
段嘉木看到被點贊到熱門的一條評論:“好幹淨明朗的少年啊,像夏日下過雨後的晴空,看着他就覺得心情很好。”
被罵得太多了,他一時間很難習慣,甚至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這些人怎麼可能會對他這般友好呢?一定是假的。他快速地将這條滑了過去,可是往後翻了很多條,大半都是是誇他的。
不會是裴清昀給我買水軍了吧。他總覺得這條熱搜的走向很奇怪,罵段硯的不是沒有,但基本沒有太難聽的,而孫威在這次事件當中就跟隐身了一樣,提到他的寥寥無幾,可誇他的評論卻特别多,像是在用着段硯的黑熱搜宣傳他。
這一看就很假啊,會被反噬的吧。他離開微博打開微信,點出裴清昀的頭像想問清楚,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裴清昀為什麼要幫我啊?我都跟他說要跟公司解約,退出娛樂圈了。
“這也太自戀了吧,他一個大老闆,怎麼可能會管我一個小透明的事。”段嘉木想到這又放棄了。
微博上罵段硯的少,還罵得太輕,他覺得很無趣,沒興趣再看,直接退了微博,然後打開微信,偷偷看起了家人們的朋友圈。
他爸喜歡點贊家裡人發的朋友圈,可自己基本都隻有在新年以及一些特殊的時間發,比如新年,比如妻子的生日,結婚紀念日。他大哥發了那條表情包的朋友圈之後也沒再有新的内容。他媽媽倒是昨天發了個小視頻,段嘉木點開,發現拍的是家裡花園的一角,風吹動月季和爬滿栅欄的粉薔薇,陽光鋪天蓋地地傾瀉下來。
并不是多好看的視頻,可段嘉木卻看了好幾遍,他試圖從視頻中找什麼東西似地,恨不得一幀一幀地反複細看,最後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退出他媽媽朋友圈的時候段嘉木習慣性地點了個贊。他自己沒意識到,然後摸進了他二哥段驚聲的朋友圈,這是他們家相對來說發朋友圈最勤的一個了,雖然也是十天半月才一條。
最近的一條朋友圈在一周前,是他在練舞房的視頻。段驚聲從小練舞,還去學過武,身體的韌性極強,視頻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壓腿視頻,段嘉木懷疑他隻是想秀一秀他的新舞蹈服。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他媽媽的作品,長長的袖口内有一朵粉薔薇的刺繡标記——他媽媽的每一部作品都會有的标記。
段嘉木有點酸,點開評論就想回複,手指用力又快速地打了幾個字,正要發送出去時,想起來自己現在是把他們拉黑的狀态,趕緊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地把打好的字一個個删掉了。
他把手機丢到一邊,半坐起身,拿過旁邊的抱枕将臉埋了進去,好一會兒才露出半張臉來透透氣。
還是幹正事吧。段嘉木想:隻要我報仇的速度快一點,我就能早一點見到他們。
他把抱枕丢掉,又拿回自己的手機,打開微博登上自己的大号,無視上面的評論數,新關注數和私信數目,直接艾特了當地的公安以及相關賬号,要求查一查段硯下的藥。
他本來的打算是放慢腳步,一點一點地爆料,讓段硯跟上輩子的他一樣,隻要打開微博,鋪天蓋地地全是罵他的聲音,讓他夜不能寐,白天不敢出門,甚至躲在房間裡不出門都沒用,自然有人會查到他的住址,然後在樓下拿着喇叭罵他。
段硯給與他的,他當然要十倍百倍地償還才爽,可晚上那會兒他兩次的失神讓他有些擔憂,怕自己撐不住,更怕自己等不起,上輩子到最後時,他的抑郁已經很嚴重了,他完全是靠着要報複的心态才撐到對方有疏漏,從而逃了出去的。
最主要的是,他與父母和哥哥們,已經一年多沒見過,說過話了。
他真的真的很想他們。
或許世間真的有母子同心,段嘉木才發完微博,他的手機就跳出來一條微信提示,備注是媽媽的人說:崽崽,你什麼時候回家?
段嘉木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在提示小時消失前點開,又跳進來一條新的内容:我讓阿景去接你好不好?
段嘉木像被吓到一般把手機丢了出去,腦海裡突然閃過一些畫面,畫面裡的女人是他的媽媽,穿着白色的裙子,站在窗簾被拉得緊緊的房間裡,面容蒼老,眼神怨毒地揮舞着雙手打他:“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丈夫和兒子!你怎麼不去死!你死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下一個畫面裡,他的媽媽又換了表情,前面的瘋狂和怨毒已經被溫柔取代,眼神含着淚,打他的手也改為了輕輕撫摸他的臉:“木木,是你嗎?媽媽好想你啊!”
又一個畫面,他的媽媽再次變了臉:“你知不知道你丢盡了我們段家的臉面,為了你,我夫死子亡,唯一活着的兒子生不如死!不,這不是我的心裡話,木木,崽崽,崽崽媽媽愛你!”
“……”
一個又一個短暫的片段接連不斷地浮現,他的媽媽一會兒溫柔寵溺,一會兒怨恨且惡語相向,俨然已經瘋了。
“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段嘉木捧着自己的腦袋,他的頭忽然劇烈地痛了起來,可更痛的是心。那些話宛如一把把地刀子,刀刀直往他的心髒上紮。他痛得抱緊了自己,震驚又茫然地自語:“我……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為什麼媽媽她……”
然而他還沒想明白,就已經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