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不會把這這個想法告訴孫夫人。現在的他,再如何相信一個人,都不會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知了。更何況,上輩子孫夫人也是導緻他悲慘一生的推手之一,隻不過,相對于其他幾人,她是傷害程度最輕罷了。
施曼吟沒有立即開口,她像是在思考,眉頭時而緊皺,時而放松。
段嘉木沒有催促,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苦又澀的味道在口腔裡彌漫,他想吐掉,最終慢慢咽了下去。
他想:我果然還是不習慣這種東西。
直到一杯咖啡喝完,施曼吟才開口:“你希望我做些什麼?”
段嘉木暗暗松了一口氣。他其實在賭,雖然賭輸了,他的目的同樣能達到,但會麻煩很多。慶幸的是,他賭赢了。
他說:“很簡單,告訴我幾個名字就可以。”
施曼吟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我還以為,你這般嚴肅鄭重,一定是很難的事,沒想到竟這般容易。”
“對你來說很容易。”段嘉木一臉認真:“對我來說不是。”
施曼吟點頭。剛知道孫威在外面有人的時候,她有找人去查過,結果這一查,她原本就冷卻了的心如同萬年寒冰,從此隻當自己離婚寡居。
這種情緒很快又轉變了,她慢慢地感覺到了開心,因為她解脫了,她終于不用再面對孫威的虐待和暴力了。這也是為何,她對于孫威的出軌毫不在意的原因。
施曼吟報了幾個名字給段嘉木,接着說:“當時找人查孫威的時候有不少照片,我可以給你。隻不過,當時那些人現在或者娶妻或者嫁人,都已經過上了平穩的生活,你就算找到他們,他們也未必會出來指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段嘉木的心理準備早就做好了。他并不認為有了孫夫人的幫忙自己就能立馬報複孫威,也不認為自己找到人,對方就會幫他。
那些主動跟着孫威的,他們得了好處不說,而且這也算醜聞,他們躲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站出來把自己不堪的過去暴露在日光之下。那些非主動的,這同樣是一段不堪又屈辱的往事,站出來需要太多的勇氣。
他甚至設身處地地想:如果我是他們,我願意為了讓孫威得到應有的懲罰站出來嗎?
結果是,他自己都做不到。
段嘉木跟孫夫人人道了謝,找服務生要來紙和筆,寫了個聯系方式給她。
施曼吟明白了他的意思,收下紙條後說:“我回去就寄給你。”
兩人不是朋友,甚至熟人都說不上,談完事後就分開了,孫夫人先走,段嘉木結了賬。
走出咖啡廳,段嘉木打算搜索下最近的奶茶店時,發現這麼會兒的功夫,裴清昀給他發了幾條信息。
他疑惑地點開微信,發現最前面一條是:你不在宿舍。
句号,肯定句。段嘉木捧着手機想:他難道去我宿舍了?
後面一條是問他在哪兒,見他一直不回像是擔心了,第三條内容隻有“段嘉木”三個字,隔了幾分鐘發了第四條:看見消息了給我打電話。
段嘉木想到自己打算找裴清昀要錢的計劃,内心譴責了一下自己,然後給裴清昀打了語音電話。
對方接得挺快,開口卻冷冷淡淡:“段嘉木,你在哪裡?”
段嘉木想着裴清昀那張沒多少表情的俊臉,并不覺得自己被冷漠對待。他甚至努力讓自己熱情一點:“裴總,不好意思啊,剛剛在忙。您現在有空嗎?我有點事想找你談。”
裴清昀不回,重複問:“你在哪裡?”
段嘉木把位置告訴他後,裴清昀說:“好,我讓司機去接你。”
段嘉木應了聲“好”,然後等對方挂斷。可裴清昀并沒有挂。
兩人對着手機沉默了許久,最後段嘉木開了口:“裴總您還有别的事嗎?”
裴清昀說:“沒有。”
“沒有的話那我挂了啊。”他說要挂立刻就點了挂斷。
另一邊看着手機的裴清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