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員們比她早到，金玟池靠在待機室的椅子睡着了，鴨舌帽上白色的兔耳朵遮住一半臉頰，睡着後眼睛還在轉動，大概是陷入了夢境。姜海粼對着鏡子做口部操，皺着眉頭一臉認真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真的很像yuki呢，崔智言想，無論是眼睛還是嘴巴，海粼完全是貓咪。這次的打歌服是MV裡出現的服裝，長長的白色兔耳朵垂在兩頰，崔智言悄悄走到姜海琳身後，雖然這一切早已被桌前的鏡子記錄下來，姜海琳眯着眼睛看偷偷出現在旁邊的歐尼，想知道她要做什麼，隻見崔智言用手豎起兔耳朵說這是兔子海琳，接着又把兔耳朵折成小三角的形狀表示這是貓咪海琳。姜海琳聞言咯咯笑起來，握着崔智言的手轉過身，用手掌支在對方頭頂說這是兔子智言，然後比起貓耳朵說這是貓咪智言。

“那我呢，那我呢？”眼巴巴看兩人互動的李惠仁湊上前指着自己又問了一遍那我呢？

“你是......可愛的小倉鼠惠仁。”崔智言輕輕捏着對方的臉頰，像已經在腮囊囤積足夠食物的布丁鼠，李惠仁無辜睜大眼睛，可憐又可愛。

“還有我......”

“好啦孩子們！”hanni剛想過來接入話題就被楊賢制止，說準備一下錄制要開始了。無法，成員們安靜下來，幾個穿着可愛服裝的女孩，身後背着兔子背包，完全是天使吧？楊賢搖搖頭看着幾個孩子，清新的，矚目的，被媒體譽為橫空出世的女團，平均年齡還隻有17歲的NewJeans，是代表能輕松說出可以帶來奇迹的女團。

從出道開始就擁有讓别人眼紅的資源，公司的私心也在其中，大家都相信代表的承諾，連闵熙珍認定的成員都多了這份偏愛，崔智言在NewJeans中隐隐擔任center位，the qoo曾有熱帖稱贊NewJeans完全沒有等級森嚴的站位制度，似乎看起來和策劃所制造的概念一樣自由，真的是粉絲心中的烏托邦。但資源的傾斜不會說謊，大家好像默認了崔智言應該擁有更好的待遇，就如打歌台的staff也會自然應對崔智言因為其他行程而晚到，舞台上有鏡頭的青睐，舞台下不斷地個資。這并非他人授意，更多的是ador和hybe通過本能作出的抉擇，因為他們知道崔智言一定會帶來不可估量的，令人驚訝的價值。

後台觀看錄制效果的待機室裡已經有組合使用了，如果是前輩，NewJeans還要乖乖打招呼，讓人讨厭的前後輩規則，楊賢開門後看到是誰就想這次錄制好像也不是非要檢查。

Nct Dream七人穿着打歌look，是和主打曲《Candy》一樣甜蜜可愛的風格，糖果色的服裝和NewJeans意外相配，成員們落座前做出如舞蹈動作般整齊地點地鞠躬問好，對面的經紀人如臨大敵，這讓楊賢覺得有點好笑。

待機室的門打開前李楷燦就像狐狸一樣盯着出口，崔智言進來後一眼就看到不專心檢查錄制成果而扭頭看這邊的李楷燦，對方眨眨眼，大聲喊了一句你們好啊！

Dream的經紀人條件反射般看向羅渽民，然而自己心中給拉響一級警備的成員完全不在意發生了什麼，随隊友一起起身問候，連眼睛都隻看向地面，看起來可能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兩個組合默契地隔着不近的距離，位置分割的泾渭分明。待機室裡除了顯示屏的聲音再沒有其他動靜，偶爾李楷燦還能和隊友開玩笑，被經紀人制止後連說話的興緻都沒了，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着看完錄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NewJeans擁有身為後輩的自覺，讓前輩先離開是隐形規定，羅渽民反常地沒等隊友先走了，Dream的經紀人大概是心情輕松了些，離開前還和楊賢打了招呼說完話才離開。

崔智言去自動販賣機買水，問了妹妹們和經紀人要喝什麼，楊賢不忘囑咐她早去早回。販賣機在二樓，穿過長長的走廊就看到羅渽民拿着賓格瑞站在旁邊，看到她過來自然地把手裡的牛奶遞給崔智言，仿佛兩人早就約好一般。

“很痛吧。”羅渽民看着崔智言被長褲遮住的膝蓋。“聽在玹哥說傷口很嚴重，你應該待在家裡休息才對。”

“歐巴，我是愛豆啊，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面前的人經曆過比她更痛的時刻，撐着腰傷在舞台上表演，甚至被編舞師安排在不可理喻的位置上，這家夥不也挺過來了嗎？

羅渽民無言，聽到崔智言說她最能忍痛了，但他還記得面前的人在頒獎典禮後台哭泣。

“你為什麼買這個，”注意到他手裡有一瓶已經開封過的賓格瑞，崔智言感到有趣。“我們渽民歐巴不是最讨厭草莓制品了嗎？”

“......我突然想起在漢江的時候，你給我的那瓶牛奶，”羅渽民大概是有點不安，輕輕搖晃着手裡喝了一半的賓格瑞。“被我弄丢了。”

崔智言想起來了，是2017年她過生日的時候，明明是那麼冷的天氣，兩人一起在望遠公園看落日，崔智言買了草莓味的賓格瑞捉弄對方，說一定要喝掉才行，要不然自己會生氣，其實明顯在開玩笑，結果對方一臉認真又糾結的樣子，崔智言說拿着好了，算是自己送給歐巴的禮物。其實她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就算羅渽民把它扔掉也沒什麼，現在對方竟然真的要為弄丢牛奶而對不起。

“......那又怎樣，我怎麼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崔智言不解，“你在為這樣的事費心嗎？”

“為什麼你總是這樣。”

“什麼？”

“為什麼......”羅渽民低頭，“為什麼在玹哥那麼做你也能原諒呢？”

“你在說什麼呢？”崔智言詫異，完全沒聽懂對方的話。

“我還是想，”羅渽民露出未有過的受傷神情。“如果在那時候說喜歡你就好了。”

不公平，羅渽民說，以前連成員都會開玩笑，告訴他在Jieon心裡，在玹要比自己重要多了。

可能是覺得好笑，崔智言問是誰？

他沒說話，從口袋裡拿出照片一樣的東西塞到崔智言手裡。

“不用擔心，已經處理好了。”看到他拿出卡在販賣機選了飲料拿給崔智言。“你的經紀人在找你。”

轉頭果然看到楊賢從走廊另一邊過來，接過水看都沒看羅渽民，對崔智言說成員在等你。

回去的路上，楊賢接過崔智言給她的照片，對方說是麻煩事，拍攝光影有些暗，走到燈下才看到具體内容，夕陽西下的漢江公園，側着身子的男生在給穿白色外套的女孩戴圍巾，身後是映照出陽光而波光粼粼的漢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