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像個陰郁少年,脾氣性格都讓人難以接近。
那時候的江景盛就像一具空殼。
齊箐聽到這裡,微微紅了眼眶。
這是她做過最後悔的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孩子不願跟她親近了。
母子之間有着很深的隔閡。
容清見狀,不知所措地小聲說了句:“抱歉。”
他其實并不清楚江景盛和齊箐兩母子之間的事情,隻是大概猜到了一點。
齊箐搖頭:“你和小盛現在……”
這個問題反倒是讓容清愣了下。
他和江景盛,現在到底算什麼呢?
他們好像什麼關系都沒有。
感情進展也不過是在暧昧的階段。
但容清沒有隐瞞,而是選擇了坦白:“我們目前正在同居。”
齊箐倒是并不覺得意外,小盛目前在南蕪市定居,容清又出現在這裡,那隻能說明兩人再續前緣了。
她沉默了好一會,輕輕晃動着咖啡,緩聲說道:“在小盛選擇你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我們江家香火要斷在他這一代的準備,江家基業大,需要繼承人,可因為這件事小盛和家裡鬧翻了,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沒辦法護着他,所以五年前我選擇了來找你。我原以為你們當時年紀小,對愛情也不過是一種新鮮感,所以我很有信心讓你們分開,而事實上我确實也做到了,但我沒想到的是,這件事将小盛傷得很深。”
說到這裡,齊箐忍不住輕輕歎息,她看了看正在給容橙擦着嘴角的容清,輕聲解釋:“我約你來見面并不是為了要拆散你們,我隻是對這個孩子的出現比較震驚。”
容清垂眸斂去了眼裡複雜的情緒,婉轉地拒絕:“我沒想過讓她姓江。”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當年齊箐說的那句話狠狠地給了容清一擊。
也讓容清深刻地明白了他和江景盛完完全全就是兩個階級不同的人。
融不進的圈子不要硬融。
齊箐沒說什麼,但容清知道她不會輕易放棄。
就像她所說的,江家祖祖輩輩打下來的基業,需要繼承人。
但是容清相信,江景盛會處理好這一切。
臨走的時候,齊箐抱了抱容橙,看着那張與江景盛相似的臉,她内心萬般感慨,也總是想起小時候的江景盛。
“小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一定很高興吧?”
“或許吧。”其實容清也不知道江景盛心裡怎麼想的,但不見得他很高興,甚至耿耿于懷當年他沒有陪伴在自己身邊。
容橙眉開眼笑地喊了她一聲“姨姨”。
“不是姨姨。”齊箐頓了頓,看了眼一旁站着的容清,說道:“叫奶奶吧。”
容橙懵懵懂懂地看着她,直到看見容清向她點了點頭,這才喊了一聲:“奶奶。”
“欸。”齊箐笑了笑,握着她的肩膀不舍地說了句:“第一次見面太倉促沒有準備禮物,期待我們的下一次見面。”
容清握着容橙的小手,說:“好了,跟奶奶說再見吧。”
容橙朝齊箐揮了揮手:“奶奶再見。”
坐上車之後,齊箐沉默了許久,眼淚在眼眶中徘徊。
司機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後視鏡,抿着唇不敢大聲喘氣,他并不是一個多嘴的人。
[您已成功添加對方為好友。]
在走之前,齊箐加上了容清的微信。
容清的朋友圈并沒有設置權限,裡面有一些平時的生活碎片,大部分都跟容橙有關。
齊箐一條條朋友圈看過去,在看到容橙的照片時,積攢了許久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這麼失态地哭喊出聲。
司機忐忑地開着車,不敢看一眼後視鏡。
直到過了很久,齊箐的情緒才慢慢恢複了平靜。
“你看見橙橙了嗎?”
司機猶豫了幾秒,應聲:“看見了。”
齊箐看着容橙的照片,聲音緊繃:“她的眉眼跟小盛長得一模一樣。”
司機在江家工作了快三十個年頭了,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
所以不僅僅是齊箐覺得震驚,在面館看到容橙那張臉的瞬間,他甚至都有種恍恍惚惚的感覺,像是看到了小時候的江景盛。
“這樣也好。”齊箐重複了幾遍這句話,收拾了下心情,冷淡開口:“回去吧。”
司機:“不見見少爺嗎?”
齊箐:“也不急于這一時了。”
或許以後她會經常來南蕪市,看看那個孩子。
……
……
傍晚六點,外面漆黑一片。
今天阿姨請假了,容清打算自己準備晚餐,隻是沒想到在外面逗留的時間太久了,他差不多是六點才回到家,江景盛六點半就下班了,時間上有些來不及了。
跟齊箐見面之後,容清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嘶。”
刺痛感從手指頭上傳來,一抹猩紅瞬間冒了出來,容清下意識地丢掉了手裡的刀。
顧不得把菜闆清理幹淨,容清用了許多紙巾才把血止住,他剛把藥箱拿出來,江景盛就回來了。
看着散落在地上帶着血的小紙團,江景盛的臉色猛地一沉。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