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北城,罕見的陽光熠熠。
一進門,暖黃的牆壁和奶白色的鞋櫃印入眼底,再往裡是一條不算長的走廊,連接客廳、廚房和卧室。
林挽歌打開鞋櫃,拿出兩雙白色的一次性拖鞋,“昨天讓阿姨來打掃過,可是直接住。不過很多生活用品沒有,我們等會可以一起去逛超市。”
江晚低頭換鞋,被眼前的一切驚得說不出話。
一隻手被林挽歌牽住,另一隻小心地觸摸牆壁,再到牆角的沙發,柔軟帶着密密的紋路。不知不覺中,手指用力對着沙發扣了又扣。
林挽歌的聲音從耳邊想起,“小狗磨爪子呢。”
江晚唇角勾起,眼尾立刻顯出細細紅暈,她問道:“我們的小狗要叫什麼呢?”
林挽歌被問的有點愣,突然想到那晚和江晚說的話,“想養一隻馬爾濟斯,叫什麼呢……叫小馬嗎?”
“哈哈哈哈……”
屋内的安靜被瞬間打破,兩人牽手笑得直不起腰。林挽歌添油加醋來了一句,“是不是叫老馬比較好聽?”
“哈哈哈哈哈……”
江晚绯紅的眼尾墜了一滴淚,笑得太開心,心髒也回應着跳得歡快。
“你有想到名字嗎?”林挽歌大喘口氣,好不容易止住笑問。
江晚的笑容未停,身體突然後仰,直接陷入柔軟沙發,陽光慵懶灑在她的身上,握住林挽歌的手再次收緊。
“就叫……”還沒說完又笑了起來。
林挽歌被她的笑感染,剛想打趣,還沒開口,江晚就開了口:“叫小滿。”
說完江晚用胳膊擋住了眼睛,另一隻手傳來林挽歌的拉扯,“為什麼取這個名字?”
江晚露出的嘴角微微上揚,胸腔起伏,緩慢讓眼睛重建光明,“因為,小滿勝萬全。我們的小狗,要常安樂,要一生順遂。”
站立的林挽歌彎下腰。
兩人隔着能感受呼吸的距離對視,光束從她們的縫隙穿過,又逃離。
在不可名狀的波濤洶湧中,林挽歌短暫落下了一吻。
她說:“我的江晚之後都會常安樂,往後人生都順遂。”
江晚就開始笑,整個臉都笑得皺巴巴。沙發下沉,她抓住林挽歌的手用力一扣,彈簧吱吱呀呀叫喚發出控訴,林挽歌就坐在了她的身上。
江晚的脖頸上圈着一隻白淨細長的手,在瘋狂跳動的頸動脈細細摩挲。手指沿着皮膚紋路劃過下颚,到嘴角輕如鴻毛地向下按了一下,繼續向上到鼻尖、眼尾,像是在描摹一副難能可貴的藝術品。
藝術家露出微笑,惡劣地重複,再加深力度。
“咚咚咚……”
寂靜的屋内隻剩下這聲音,兩人離得太近,已經完全分别不出是誰發出的,或是兩人一起制造的喧嚣。
“你如果去演電影,一定會票房大賣。”藝術家說。
乖巧的藝術品不會反駁,“那,你會包場嗎?”
“會。”林挽歌沒有猶豫,目光不移地盯着那雙美麗的眼睛,“我會包下所有的影院,來……來求得你與我,共度良宵。”
江晚右手撐起慵懶的上半身,兩人的距離再次被拉進,她握住了林挽歌作亂的手,“不用,你來看我,我就什麼都給你。”
“花言巧語。”林挽歌評價,笑意卻更濃。
不用開口,江晚下一秒就固住了林挽歌的腰,熱氣升騰,全部淪陷了兩人交織的口腔裡。
林挽歌發現接吻時的江晚總是喜歡用氣聲說話,一會叫她的名字,一會說“喜歡”,“愛你”。她之前聽别人說這種時候人的理智基本完全斷線,說出的話都是下意識地表達。
江晚的骨子裡刻着愛,刻着對林挽歌的愛。
“好喜歡你,好愛你啊。”江晚換一次氣就要喃喃一句,然後将愛意再次灌注于下一個吻。
她們的吻誰也不甘示弱,濃重的呼吸聲甚至蓋過心跳,溫熱潮氣升騰,變成了濕漉漉的雙眼。
然後兩人額頭相抵,笑得無奈。
“江晚。”林挽歌啞聲道,“生日快樂。”
“嗯。”
“要快樂,要幸福,要健康,要順利,一直随性自由,勇敢灑脫。”林挽歌歪頭笑着,繼續說:“在瘋狂愛自己後,繼續喜歡我。”
就算不喜歡我自己,也會喜歡你。
江晚心裡這樣想着,但沒有說出口,“好,我收到了。”
林挽歌帶着江晚進了卧室,“兩室一廳,次卧我們可以改成書房,自習或者工作都可以在那。”
主卧朝南,下午陽光正好,一進門就是一陣暖流,奶白的牆壁渡上金光閃閃,相照應的是潔白床單和兩個枕頭中間的棕色小狗娃娃。
江晚懶洋洋靠在林挽歌的肩上,聽着林挽歌的規劃,那些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瞬間就變成了現實。
“我安了投影儀,那邊有個小冰箱,放些飲料或者面膜,床頭櫃再擺滿零食。”林挽歌的語氣越來越激動,“我們上完一天課就可以躺在床上好好享受啦!”
主卧其實并不大,但這是林挽歌認為的。在江晚的認知裡,這裡是他父母無限争吵和混亂中夢寐以求的。
她的房間大概隻有這個卧室的一半大,放一張床,一個衣櫃和書桌就連落腳的地方都顯得吝啬。
她住過最好的地方一個是林挽歌為她母親安排的病房,一個是大學宿舍。
這裡是她想過多年努力後為自己争取的小屋,在過去她的暢想裡,擁有這樣的地方幾乎是她的終點。
如今這個終點成為了她19歲的生日禮物。
“挽歌。”江晚說。
“嗯?”
“真好。”江晚笑着回答。
而在林挽歌不知道的内心深處,江晚想她要再努力一點,更努力一點——至少要有一個林挽歌介紹她時拿的出手的身份。
兩室一廳的房子硬是被兩人參觀了半個多小時,你一句我一句說着未來可以在這裡做什麼。
江晚就一直像隻考拉,密不可分地黏在林挽歌身上。
“今晚想在這裡住嗎?”
江晚下巴抵在林挽歌肩上,摩挲着衣服布料,很輕地點頭,“很想。”
林挽歌擡手摸摸她柔軟的發頂,突然想到什麼,忍着笑開口:“聽說工科生很容易秃頭。”
江晚頂了頂她的手,自動摸着頭,“秃了我就每天帶假發,繼續給你摸。”
“算了。”林挽歌放下了手,“我還是督促你好好保養吧,假發哪有真發來的舒服。”
“嗯,那我就好好聽你的話。”
林挽歌心裡蕩漾,江晚在自己面前真的很像一隻小狗,而是是非常乖巧的小狗。如果此時的江晚有尾巴,應該會一直搖吧。
下意識想朝江晚身後看去,臉陡然一熱,立刻咳了兩聲讓自己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