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他不在。
又恰恰是因為自己。
他想為他做點兒什麼。
突然之間,昨晚說的“我也給你送個禮物吧”在腦海裡成形了。
“大家好呀,我是沉心,好久不見。”
打完招呼,他笑了一下。
“雖然是第一次做活動,而且是聲播,并非物理意義的上‘見’,但通過文字和大家交流已經五年了,在我心裡,我們早已是熟識的、有共同愛好的朋友,所以才說‘好久不見’。”
評論區頓時刷屏。
有的跟他問好,有的也說“好久不見”,有的幹脆隻發一串激動的“啊啊啊啊啊”,還有的說他聲音好聽。
接着就加1加1加1,加10086,加身份證号……
沈昕繼續笑。
“因為我有點緊張,說話的時候嗓子發抖,顯得好像有些磁性,其實沒有那麼好聽。”
大家又開始“哈哈哈哈哈”和“好可愛好會說”刷屏。
一來二去的,沈昕不緊張了,按照大綱内容推進,該發揮的時候就自由發揮。
首先是說近況。
“……現在在香國,香國最近過聖誕節,氛圍挺好的,前陣子下雪,景色也特别好,人的心情就跟着好。”
“這幾年我基本一直在香國,主要是上學。前段時間回國,大家應該都發現了,那段時間我的更新IP在國内,因為家裡有事,事情辦完就又回來了。”
他看了看評論區的問題。
“嗯……暫時沒有計劃是定居這邊還是徹底回國,目前就是看工作需要,如果做線下活動的話就會回去。”
一言激起千層浪。
評論區激動不已,紛紛反複确認起來。
沈昕笃定地說:“會啊,我跟編輯大人已經達成一緻了,線下活動的内容和時間需要工作室具體去計劃,這次的線上活動算是預熱吧,後面活動會越來越多,形式也會更豐富,大家可以期待。不過無論如何,活動都基于作品本身,我最喜歡的永遠是用作品和大家交流。”
評論區支持、尖叫,滿屏愛心與鮮花。
話題順利進入聊作品的階段。
“目前連載的這本書進度過半了,大綱是确定的,後面除非需要雕琢的地方可能會寫得慢一點,情節上不會出現斷更的情況。”
“這本書也在洽談版權,可能會出影視,具體看編輯那邊跟進的情況吧。”
“同時在存稿一個中篇,曆史題材,之前說過的。”
這時評論區便有人問——
[聽說這本是定制?]
[是直接寫給影視公司的?]
[那人物和情節也是規定好的嗎?]
[外行領導内行,肯定不如沉老師自己寫的。]
[會發網絡連載嗎?還是直接出書?還是直接出劇?隻關心我們怎麼看。]
關于這個問題,沈昕和阿圓讨論過了,他們恰恰要在這次活動中把這件事說清楚。
“在寫作方面,我一直抱有一種不斷嘗試和挑戰的心态,哪怕失敗了也沒關系,積極的失敗總比消極的舒适要好。這幾年來,雖說寫的内容不一樣,但本質上是在重複同一個模式,所以我覺得需要突破一下。創立個人工作室、做活動,包括之前嘗試和一些公司進行項目合作,都是因為這個。”
“正在存稿的中篇小說,最初确實是項目内容,合作方要求了時代背景和主題方向,我對他們的要求有認同,所以才開始合作。不過很可惜,現在合作已經終止了,但小說的版權在我手裡,我可以‘任意地’繼續創作它。大家不用擔心這是我被迫寫出來的爛東西,不會的,我在這裡保證,這一輩子,哪怕不寫,也不會‘被迫’寫,這是我對文學藝術的基本尊重。”
評論區沸沸揚揚。
沈昕看了一會兒,挑了幾個比較尖銳的問題進行回答。
“怎麼能說是應試八股文呢?我覺得可以把合作方提出的背景和主題看作是靈感來源,就像你讀書、看劇、看電影,受了啟發、有了感觸,然後産生了‘我要寫一個怎樣的故事’的沖動。靈感與沖動絕不是憑空産生,有時候它們看似來得莫名其妙,但一定有源頭,這個源頭在你的内心深處,而你内心深處的東西,正是你長期所見、所聞、所感的積累。如果你是一張白紙,那麼第一個黑點一定來自于外。”
“更何況,我和項目方的合作關系并沒有持續很久,他們甚至沒有來得及看過我寫的任何一個字,更加談不上修改指導,所以這本小說當然是完完全全屬于我的啊。”
“合作方不可以透露,這既是工作保密程序,也是對對方的尊重,就像對方也不會大肆宣揚他們曾經找過我一樣。終止合作肯定有原因,經濟活動中那麼多不同種類的項目,最終能夠順利完成的其實是少數,多數的遭遇可能都是被斃、暫停、失敗……等等,所以真地沒有瓜啦。”
他講的道理令人心服口服,一些刻意不和諧的聲音再也沒有發難的餘地。
他接着說:“因為是個中篇,所以我想等目前連載的這本書完結以後看看存稿進度,跟編輯商量一下用什麼形式發更好。”
“好啦,接下來是大家都非常期待的回饋福利環節,辛苦大家關注工作室的官方賬号,參加抽獎,第一次做回饋,獎品數量很大,中獎率蠻高的,大家可以積極參與一下。”
“獎品名稱叫作‘沉心作品大禮包’,包含我的親筆簽名和作品周邊:十大名場面重現、十位票選人氣角色粘土人、二十枚名句立牌和書簽。名場面畫稿和人氣角色形象由工作室設計師負責,設計得非常好,又還原又漂亮又有藝術感,我看了以後一晚上都沒睡着覺,真的。”
“名句不是票選,是我挑的,算是一點點私心,把我自己認為寫得好的句子送給大家。下面我念一下。”
他說福利内容的時候,評論區就炸了鍋,這可是大手筆!
念名句時則更加炸鍋,每念一句就有無數的“啊啊啊啊啊”,原句文字、說話角色的名字也不斷出現。
沈昕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念完定好的那些,他笑得深了一點兒,說——
“最後一句是:下面我要開始大放厥詞了。”
評論區一人提出疑問:[對不起,我有罪,我不配當粉絲,求問這句話是哪本書裡的?]
另一人說:[不知道啊,沉老師的書我都看了,有這句嗎?]
[沒印象。]
[完了,該重新複習一遍了。]
[可我為什麼覺得這句話很熟悉,好像經常見。]
[啊我想起來了!]
[什麼什麼?]
[哪裡的哪裡的?快說啊!]
[我、我不敢說(對手指)。]
沈昕看着屏幕,笑得眼睛彎了起來,接話道:“不必介意,沒什麼不能說的。這句話确實不是書裡的,而是經常出現在評論區的一句話,說話的人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就是那位一直支持我的讀者,‘沉老師的狗’。”
“我把這句話加入周邊,既是想表達對他長期以來非常厚重的支持的感謝,也是想以他為代表,感謝所有讀者。正是因為有你們,沉心才會成為今天的沉心。”
所有讀者在他心裡都非常重要。
但不可否認,“沉老師的狗”是與衆不同的那個。
不是因為打賞了很多錢,而是因為他走進了自己創作的最深處,影響了自己很多。
就算他不是紀輕行,自己也會這麼做。
但同樣不可否認的是,因為他是紀輕行,他……
更要這麼做。
紀輕行和“沉老師的狗”,他們重合的部分,變得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