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
已經過了自己這關,現在還要過紀輕行這關。
關關難過,也隻能硬着頭皮關關過。
“就是上次在溫泉,我突然停下的那個。”他小聲地說。
以為這樣就可以了,不料紀輕行還是好整以暇地問:“哪個?”
好煩。
為什麼這麼煩的人,他之前竟然還會有一點點喜歡?
是不是賤。
心裡打起了退堂鼓,可現在退了下次還是要上,難堪尴尬沒必要來第二遍,他攥了攥拳頭,别開視線說:“做/愛。”
聲音比剛才小,還有些含糊,但聽在紀輕行耳裡卻是真真的、清清亮亮的。
他的表情一滞。
如此直白,有點兒不會接了。
但也隻是一時。
紀輕行低聲笑了,慢慢悠悠地捏起沈昕的下巴,輕輕一擡,戲谑道:“忍不住啦?想跟你老公我做/愛啊,沒那麼容易呢,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聽聽看滿不滿意,滿意了再說。”
沈昕:…………
确定了,他就是賤。
強忍着沒把紀輕行的爪子撥拉開,咬牙切齒道:“你問。”
紀輕行說:“第一,你老公我帥不帥?”
沈昕皺眉:“還行。”
“不滿意哦。”
沈昕用力皺眉:“帥,滿意了嗎?”
“湊湊活活吧。”
紀輕行又幽幽地說:“第二個問題,你老公我大不大?”
沈昕:………………
媽的,讓他們家破産吧!
他簡直要把牙咬碎,說:“不知道。”
“不誠懇哦,那天明明感覺到了。”
“還行,不小。”
“沈少,請用陳述句。”
“大,很大,非常大,比狗還大,滿意了嗎?”
“哎,我認認真真問你,你居然敷衍我,我傷心了。我一傷心,可能就不能滿足你的‘準備好了’呢。”紀輕行故作委屈。
又露出思索的神情,煞有其事自言自語道:“不過也得看是什麼品種的狗吧。”
“噗嗤”一下,沈昕轉憤慨為破功,低頭笑了。
而且一笑就忍不住。
笑得紀輕行直皺眉:“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你這人究竟怎麼回事?”
話音落,捏着沈昕下巴的手勁變大了,紀輕行的眼神也變的認真,說話不再玩笑調侃,而是帶上了警告的意味——
“本來還想問你老公我硬不硬呢,算了,都是些你不說我就知道的小事,但我不知道的是,你怎麼就‘準備好了’?因為什麼?說說清楚。我被你糊弄好幾次了,就算再考慮到你是我媳婦兒,容忍也有限度。今天不給我說清楚,你别想跟我上床。”
說得好像他很想跟他上床似的——
沈昕默默腹诽。
接着指正道:“我不是你媳婦兒,是你丈夫。”
“行行行,丈夫。”紀輕行倒無所謂,“丈夫大人,趕緊當堂從實招來,否則你老公我不饒你!”
好大一個神經病。
沈昕繼續腹诽。
但他明白,這個問題才是紀輕行真正想問的。
實話實說顯得太功利,又不好騙他,便概括道:“就是突然想清楚了,下定決心了。雖然說是突然,但我不會再改變了,所以請你放心。”
溫泉那次他做得确實不地道,有必要給紀輕行吃顆定心丸。
紀輕行盯着他、審視他:“那你就先讓我看看誠意?”
“什麼意思?”
“親我一下。”
“親哪兒?”
“想親哪兒就親哪兒。”
“我也沒……”
差點兒說出真心話,沈昕連忙打住,改口道:“你想親哪兒?你盡管提,我都可以滿足你。”
紀輕行冷笑。
沈昕茫然,心想自己這話不是挺卑微的?怎麼紀總還嘲諷上了。
接着,紀輕行随手一扯睡衣帶子,深藍色真絲睡衣向兩側打開,裡面什麼都沒有。
沈昕猝不及防地臉紅了。
接下來紀輕行的話令他更加臉紅——
“親這兒,可以滿足嗎?”
沈昕:……………………
大話畢竟已經說了出去。
“你剛才說的是親你一下對吧?就一下。”
沈昕一邊确認,一邊低頭調整呼吸,剛做好天大的準備,正要後撤一步蹲下,紀輕行居然轉身走了。
沈昕:?
他追上去:“喂!你……”
“忙着呢,沒空應付你。”
那剛才那麼長時間那麼來勁是在幹什麼?
沈昕莫名其妙,進一步确認:“那等你忙完……”
紀輕行停下腳步,眼神徹底冷了。
“沈少,現在是你們全家求着我,如果你想停下就停下,你想開始就開始,這情況是不是就弄反了?”
說完又走了,留下一個冷酷的背影。
沈昕愣愣地站在原地。
哎,他錯了,他單看紀輕行平時吊兒郎當說話沒譜滿腦子黃色廢料,就以為隻要他想通這事就能順順利利地成。
其實紀輕行到底是紀輕行,是個站在頂端非常驕傲霸道,非常有脾氣的人。
是個他非常不熟的人。
所以,他先前冒出來的那一點點喜歡也許根本就不是對真正的紀輕行的喜歡。
隻是對他以為的那個紀輕行。
書房。
紀輕行沉着臉色坐在椅子上。
心想搞什麼啊,和沈昕結婚不就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現在對方終于服軟了,他應該高興啊,應該開開心心地看着對方想盡辦法讨好他、滿足他,可事實上他為什麼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他還生氣。
生什麼氣?為什麼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