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完淋浴,沈昕在浴室擦幹身體吹了頭發,對着大鏡子确認了好幾遍,眼睛和表情沒有問題,這才穿上睡袍出去。
房間裡很安靜。
沈昕放輕腳步,走進镂空屏風,看到紀輕行一身襯衫西褲,閉着眼睛,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走過去拿手機的時候,視線不經意掃過紀輕行的身體……中心,下意識停住。
總說十八公分,是真的嗎?
但這樣也看不出端倪,畢竟是閑置狀态,而且品質好的西褲會考慮到每一個細節,絕佳的尺寸與剪裁絕不會令人出現尴尬的情況……
等等,他在想什麼?
回過神來,沈昕對自己非常無語,難不成和臭不要臉的紀輕行住了一段時間,就被他同化,也變得滿腦子黃色廢料了?
得離遠點。
正準備走,閉着眼睛的紀輕行突然笑了,用一種很賤的語氣說:“哎呦,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洗幹淨了呢。”
沈昕:……
确實得離遠點。
一邊往外間走一邊說:“你怎麼這麼愛裝睡。”
“誰裝睡了,是你自己看着别人閉眼睛就瞎以為。”
“你剛才說你要睡的。”
“但你去洗澡了,我以為你是暗示我要幹點兒什麼呢,一直堅持着等你,結果哎……又耍我。”紀輕行故作憂傷歎了口氣,扯過旁邊的枕頭,一個翻身抱住,“你不陪我睡,我隻能先拿你的枕頭将就将就了。”
沈昕:…………
他忍無可忍:“紀總,其實你可以搞個副業。”
“什麼?牛郎嗎?”
沈昕:………………
天殺的,他剛剛究竟是哪根筋不對了,竟然會因為這個臭不要臉的家夥說了幾句話就無法抑制情緒,跑到浴室去哭!
他憤憤道:“不好意思,我的想象力太局限,相比當牛郎這種偉大的理想,我想的寫黃色小說實在太看不起紀總。”
“嗐,寫小說雖然有意思,但多累啊,别以為黃色小說好寫呢,不管什麼題材,想寫出精品都不容易,就算不追求什麼精品、著作、成名,單是寫,一天天坐在那裡冥思苦想,動腦又動手,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沈昕一愣。
他沒想到紀輕行居然會說出這種話,而且是很随意地躺在那裡,想也不想就說出來的,說明他真心實意地這樣認為。
沈昕突然有種……被尊重和認可了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之所以沒對家人說明他寫作的實情,除了因為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正是因為家人并不把寫作,尤其是網絡寫作當正經事。
在他們眼裡,做生意,在商場上叱咤風雲,在圈子裡揚名立萬,才是正事。
本以為紀輕行也是這種人,原來其實他……
然而剛剛有所改觀,紀總就又不負期望地說:“還是當牛郎好,靠臉就能吃飯。”
沈昕冷哼一聲:“也不隻是靠臉。”
“那倒是。”紀輕行說,“還得靠嘴和下半身,好在這兩方面也是我的強項。所以沈少,如果我去當牛郎,你會光顧我嗎?”
沈昕:……………………
他要瘋了。
圈子裡的那些長輩究竟知不知道,被他們視為頂梁柱,說出“以後天下是他的了”的家夥,其實是這種貨色?!
沈昕懶得再理他,坐到外間沙發上點開手機,發現了來自“沉老師的狗”的打賞通知,看時間是自己去浴室後沒多久。
他回頭看了下紀輕行。
那家夥應該沒動過自己的手機,否則不會是這個反應。
還算是個人。
沈昕給“沉老師的狗”私信了謝謝。
對方很快回複:[不客氣老師,今天高興。]
沈昕笑了一下,回道:[不是說要應酬,大概率不高興嗎?]
[但人生總有特别的小概率。]
榜一富婆又爆金句。
聊過幾句以後,沈昕覺得自己還是要盡快回到生活的主線上來,有榜一富婆通透睿智大姐姐,有那麼多期待着的讀者,就算他遭遇了家事的意外,一時陷入低谷,就算現在沒有大塊的時間和獨立的空間,他也可以寫。
他應該寫。
他要一直一直地寫。
他盤起雙腿,拿了個靠墊擱在膝頭,打開手機文檔捧着敲字,時而靠着沙發,時而躬身,雙肘枕在靠墊上。
渾身散發着洗澡後的淡淡香氣與清爽水氣,身後大床上,紀輕行的呼吸漸漸平穩綿長。
沈昕投入進文字中,投入進這樣的氛圍裡。
“總有特别的小概率。”
沒錯,現在也是個美好的下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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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沈知易安排了燒烤。
席上童童的話變多了,還要求和紀輕行挨着坐,兩人配合着烤肉烤菜。
沈知易和梁瑛的臉色卻一般,不知道是不是童童回去說了什麼。
沈昕秉着多看少說的原則,默默吃自己的,沈知易和紀輕行喝酒,他也喝了一些。
飯後,酒店舉辦的老電影主題活動開始了,綠草坪、露天大幕,客人們席地而坐,享受免費的酒水飲料。
電影是好電影,隻可惜人聲嘈雜,又是如此境況,沈昕根本沒心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