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子弱,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兒子都有了,不疼你疼誰呢。”
黎延說罷,忙讓下人們上了茶和點心來。
符卿雲聽黎延絮叨了許久,知道這人是陰差陽錯才送了人進東宮,并非刻意安插眼線,便也沒再追問什麼。
“送進來的人,沒有退回去的道理,人我留下了,二哥下次不要再送了。”符卿雲不想拂了黎延的好意,卻也不想讓黎延再繼續做這勾當。
黎延聞言,隻問他:“若不滿意,你愛哪樣的,告訴我便是,我去尋來,定叫你喜歡。”
他說話時沒有避着柳傾秋,雖說這狀元郎世間少有,但奉君的地位比側妃還不如,黎延自然是不放在眼中的。
這人言語輕浮浪蕩,三句不離那勾當,頃刻間便叫柳傾秋心下厭惡透了,心下隻覺得一幅好皮囊,生了顆腌臜心來。
符卿雲沒有應承這件事,隻說起翠香樓來。
提起翠香樓,黎延便來了興緻,原來的困勁兒全然不見了。
“這風翠香樓從前開的好啊,新人一茬接一茬。且不說新人,單是那個叫容慧的歌姬,就夠盤活一整個樓,隻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自打符卿雲沒了,那容慧就便把琴給摔了,一連歇了好些個月不見客。這人倒是個烈性子,好姑娘,就是偏生喜歡上個短命鬼。”
黎延一邊感慨,一邊搖頭,殊不知他口中的“短命鬼”就在身側聽他講故事。
這些話柳傾秋悉數聽進去了。
他久居将軍府,旁的人不知道,容慧卻是知道的。
那三年裡符卿雲雖往将軍府裡收了不少的姑娘小優,但從未真正在誰房裡歇過,唯獨這個容慧姑娘不同。
聽管家說,符卿雲常去翠香樓聽她彈琴,一去就是一夜,如今他死了,容慧如此悲痛,難道他二人真的心意相通嗎。
都說高山流水遇知音,符卿雲竟是她的知音嗎。
柳傾秋想到此處,既為符卿雲得人愛慕而高興,又為符卿雲愛慕旁人而失落,如此一來一往,心下一時不是滋味的很。
“居然如此。”
符卿雲聽到這裡,心下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雖說如此,這世上卻也沒有銀子權柄做不成的事,你若是想聽曲兒,改日我帶你去翠香樓看看。不過,依我看這翠香樓如今,遠不如風月閣了。”
“那又是何處?”符卿雲問他。
這翠香樓在京都幾十年了,能在短短幾月内與之相較,背後必然大有原由。
黎延見符卿雲感興趣,隻“嘿嘿”一笑道:“這風月閣的好處可多了,隻是今日沒什麼好玩的,下月初三你悄悄來我府上,我帶你進去。”
“還要挑日子嗎?”符卿雲沒見過這樣的風雲場所。
如此吊足了人的胃口,難怪這麼多人趨之若鹜。
黎延吹了吹手中的茶,隻道:“你年紀小還不知道,這男人呐都是賤骨頭,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越是挑日子,越是叫人心癢難耐呀。”
“是嗎?”符卿雲看他如此,心下不由的多了幾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