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柳傾秋原本想的說辭排不上用場了。
沒想到謝鳳君會問這個,他是如何知道,自己與符将軍有關的呢。
柳傾起思量片刻後,隻對謝鳳君道:“摯友算不上,隻見遠遠過幾面,在下是伏魚鎮人,不常去京都。”
“你人在伏魚,文章卻傳的遠,我在琅邪也讀過你的文章。”謝鳳君神色淡然,像是已經相信了柳傾秋的話,并沒有追問下去。
柳傾秋與方若言是自幼相識的好友,想模仿方若言的字迹、文風,都是信手拈來之事。除非謝鳳君真的見過方若言這個人,不然不會有破綻。
“記得那會兒大王和王後常誇贊你的文章,隻可惜一直沒見過,今日倒是巧了,偏偏你住在這裡,又是親自來見我,。”謝鳳君對符卿雲和柳傾秋俨然是兩個态度。
秀才遇上兵是講不上理的,秀才遇上秀才倒是能講兩句。
經曆過時錦繡,柳傾秋應對這樣的話,顯然成熟了些,他淺淺說了些有關文章的事,便把話轉到了去京都上。
“方公子的意思是,想要與我們一同前往京都?”
“是,若是方某有朝一日能入朝,為報今日之恩,願為謝大人做眼線。”
“方公子這承諾有些遠了,按理,我殺了你,叫東陵損失一位人才更合适。”
這一下把諾許到明年去了,誰知道能不能實現。
柳傾秋聞言,又道:“若大人殺了我,自然有旁人入朝堂,比起身後根系龐大的親貴,我想還是方某更合适。”
柳傾秋說的話是實話,若是方若言和時錦繡兩個人沒了,能入朝的就是馮昭臨了,李茸的人一但入朝,這京都更是虎狼環伺。
到時候遍地都是敵手,謝鳳君再想做什麼,就難了。
“我不過是琅邪的使者,在京都也待不了幾日,怎麼就缺你這一個眼線呢。”謝鳳君顯然并不想輕易答應了柳傾秋。
柳傾秋聽到這話,人也不慌,隻慢慢分析道:“大人此來東陵,隻帶了一個婢女和無數護衛,無奇珍異寶,也無黃金白銀,更不會有什麼良策。想來此行最重要的就是大人這個人了,我看大人的面相倒是像極了一位故人,十多年前死在伏魚之戰的那位……”
幾句話,讓謝鳳君變了臉色。
柳傾秋接着道:“琅邪讓您前來,想必不會讓您輕易回去,您需要一個眼線。”
“你那會兒才多大。”謝鳳君沒料到一個庶民會知道這麼多事。
十多年前的那場仗,死的人不少,确實有一位與他樣貌一般無二,他此來琅邪也正是因為這個人。
“方某是伏魚鎮人,那會兒六歲,伏魚之戰,無妄之災,永生難忘。”
若不是那一仗,他不會失去父母雙親。
永生難忘。
符卿雲的祖父死在伏魚,他亦是永生難忘。
“你知道這麼多,我不是更該殺了你嗎?”謝鳳君反問他。
柳傾秋淡然答道:“殺了我不如殺了東陵王。”
柳傾秋這句話,讓原本陷入悲傷回憶的符卿雲一下醒了過來。
柳傾秋說什麼呢,殺了東陵王,東陵王是他一個書生能殺的了的嗎。
這小子急火火的要返回京都,不會真要去殺東陵王吧。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似乎被柳傾秋如此平穩的語态驚訝到,謝鳳君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這麼敢想敢說的人。
殺東陵王,殺李茸他都做不到吧。
“說大話誰都會,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麼實現這些大話。”謝鳳君從果盤裡拿過一個橘子,順手遞給了柳傾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