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瓷雙手放在膝蓋上,挺直了腰闆像是小學生一樣目視前方。
薄骓也正襟危坐,如臨大敵般地看着對面。
“……我是要吃人嗎?”
薄老爺子頗為無語:“這就是你說的丁克女友?”
“我沒說過是女友,”薄骓面不改色,“我隻是說了不能生。”
薄老爺子氣笑了,“你可真是。”
一扭頭鏡瓷縮在孫子旁邊期期艾艾地叫:“爺爺。”
“嚯,我可不敢當,還是您活得久。”
薄老爺子擺擺手:“算輩份您得是我祖宗。”
鏡瓷傻愣愣地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老态龍鐘的薄老爺子。
“可是我看起來比較小。”
他嗫嚅道:“如果您叫我爺爺的話别人會奇怪的……”
薄老爺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薄骓連忙捂住鏡瓷的嘴:“好了寶寶别說了。”
他站起來深深鞠了一躬:“抱歉爺爺,我知道您的夢想是抱上孫子。可是堂哥已經有了小叙了,所以我想我叛逆一些也沒關系吧。”
鏡瓷也連忙鞠躬:“爺爺,求您成全我們!”
薄老爺子:“我有說我要拆散你們嗎?”
薄骓不敢擡頭,“您這架勢看着似乎是這樣的。”
薄老爺子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去。
他撫撫心口,痛苦地閉了閉眼。
懂事的小侄子适時拿着藥過來:“大伯,您吃點。”
他拍拍薄載的手背,滿意地感慨:“還是你懂事。”
随後薄載說:“大伯,其實我也有事情想告訴您。”
薄老爺子心覺不妙,手是一抖,藥瓶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你……”
薄載面不改色,從身後抱起一隻紅狐狸:“大伯,我很喜歡芙芙,想以後就和他過了。”
狐妖在他手裡瘋狂掙紮,但嘴巴被綁着什麼都說不出來,隻能從扭成麻花的身體看出了他的抗拒。
饒是這樣,薄老爺子也一眼就看到了它的雀雀。
他絕望地閉上了眼。
“爺爺!”
“大伯!”
“爸!”
小廳裡瞬間變得雞飛狗跳,喬女士使了個眼色,薄骓悄悄将鏡瓷帶回了房間。
鏡瓷很擔心薄老爺子:“我們就這樣不管了嗎?”
“别怕,”薄骓拉着他坐下,“爺爺身體其實很好,就算血壓有點高。”
鏡瓷猶豫地看了看門外。
“好像爺爺不喜歡我。”
他有些傷心,“是我不夠好嗎?”
薄骓輕咳一聲,“其實,他不喜歡你也有我的錯。”
“嗯?”
他轉移了話題,“辭鏡有沒有傷到你?”
鏡瓷搖頭,又想起什麼來,“你們要對哥做什麼呢?”
薄骓其實也不知道,“今天我拿的那個瓶子是薄家的傳家寶,好像可以把吸進去的妖怪煉制成丹,但具體的我也不明白,我隻是想辦法和爺爺借了出來。”
“煉制成丹?”
鏡瓷被吓到了:“等一下,可不可以不這麼對哥?他原來沒有這麼壞的!”
他從薄骓懷裡直起身,“他不是有意變成這樣的,能不能對他從輕發落?”
薄骓捏捏他的臉:“但是寶寶,他對我下手時毫不猶豫,即使是這樣你也還要為他說話嗎?”
“可是、可是……”
鏡瓷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辭鏡對薄骓每次下的都是死手,倘若沒有家裡給的護身符,恐怕薄骓就不止是失憶這麼簡單了。
薄骓把他抱緊了一些,“寶寶,他喜歡你。”
“不是。”
鏡瓷矢口否認:“他隻是想有人陪着他。”
他小聲告訴薄骓:“我們以前都是陪葬品,墓裡其實很黑,隻有我們兩個成了精,所以……”
“所以他想把你搶走嗎?”
薄骓擡頭與鏡瓷的額頭相貼。
“那我怎麼辦呢?他把你搶走了,我怎麼辦呢?”
鏡瓷說:“他不會把我搶走的。”
他親親薄骓挺立的鼻梁,“我會偷偷跑回來。”
“不要。”
薄骓想也不想:“我本來就可以光明正大擁有你,憑什麼我要和你偷情?”
鏡瓷一想也是。
“那我可以和他——唔唔唔!”
薄骓氣得把他嘴捏了起來。
“想和他偷情?誰允許了?你這是在做壞事,你這種行為在人類世界是要被喊打喊殺的。”
鏡瓷很委屈:“我沒有要和他偷情。”
他讨好地親了薄骓一口:“我隻和你偷,我去給他做一天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