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墨遠把佩劍拿來,墨遠誤以為他要自盡,說什麼也不肯。
琉笙苦笑一聲,最後挽上袖子,狠狠地咬上手腕。
魔族的牙齒尖銳,輕而易舉地破開了柔軟的皮膚。
鮮紅近墨的血液流出,墨遠失聲尖叫:“少爺!”
琉笙緩緩道:“先祖在上,他日我必将承怨血洗今日之恥。”
血液滴滴答答的落至肮髒的地面,琉笙仿佛被抽去了脊骨,渾身無力地倒了下去。
墨遠連忙沖了上來——
忽然“撲通”一聲,鏡瓷奇怪地坐了起來。
李涉榮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手肘居然将放在離他一米多遠的藥碗打翻了。
涼涼的湯水灑在身上,鏡瓷連忙站起,随後便發現自己身上這套價值千金的戲服髒了。
鏡瓷懵了,呆愣愣地看向導演。
“李涉榮!”
姚桢氣得将手上的劇本砸了過來,“你是不是有病!”
這一幕就差最後一點了,前面一連串下來拍得很好,可偏偏在最後出了岔子。
李涉榮也知道自己闖禍了,心裡不由得罵了聲該死,“抱歉導演。”
造型師已經沖過來看鏡瓷的衣服了。
她皺着眉,“不太好,這件外衫可能要送去幹洗,至少要過好幾道程序才行,沒有半個月回不來。”
鏡瓷的衣擺慘不忍睹,黑乎乎的水将水藍色的外衫弄得難看。
好在他站起來快,隻有這一個角落髒了。
鏡瓷很樂觀,“可不可以把這裡藏起來拍呀?”
姚桢已經被李涉榮氣得太陽穴突突的跳,“我當你多有能耐呢,搞那麼多小動作讓鏡瓷難受就算了,現在太陽已經開始落山了你還不忘針對他,忍你很久了,還以為你心裡有數本來想着下戲後警告,沒想到你這麼拎不清……”
李涉榮咽了咽口水:“姚導……我真沒有啊……”
鏡瓷小心扯了扯小葉的衣擺:“怎麼了?”
小葉怒氣沖沖:“李涉榮就是在故意針對你!看你好欺負,一直拖着你NG。”
鏡瓷還有些茫然:“所以都不是我的問題嗎?”
下午他們NG了差不多十五次,這個鏡頭很長,一鏡到底地拍下來時總是在不同的地方出問題。
導緻鏡瓷越演越拘束,越演越難受。
甚至鏡瓷都不自信了,哪怕這場戲昨晚他才和薄骓磨過。
姚桢冷笑一聲:“你把我當傻子嗎?”
李涉榮咬死了不承認,甚至責怪鏡瓷躲避不及時:“如果你及時躲開不就好了嗎?”
鏡瓷莫名其妙的被他的疑問砸了一臉,小葉擋在他身前:“你不覺得你有點過分了嗎?”
可是她個子不夠高,再加上李涉榮的助理也上來推她。
鏡瓷眼疾手快的将小葉拉過來,“不可以欺負小葉!”
姚桢氣得血壓都上來了,金笙花連忙給她找了降壓藥,自己也過去了。
她将劇本卷成筒指着:“别推卸責任,鏡瓷看不明白我們還看不明白?欺負一個笨蛋算什麼本事。”
李涉榮堅持道:“拍攝過程中道具損壞不是正常的嗎?而且鏡瓷不也有責任?”
金笙花冷笑:“你最好一直嘴硬下去。”
李涉榮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矛頭直指鏡瓷:“我當然嘴硬不了了,畢竟他靠山大得很,而我就是一個小演員不是嗎?出了事自然都是我負責,我可得罪不起他的枕邊風。”
小葉氣急:“李涉榮,本來就是你的錯!”
鏡瓷也不高興,打翻湯碗的又不是他,更何況事發突然,鏡瓷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打翻湯碗的不是我,”鏡瓷不接受這樣的污蔑,“怎麼就是我的錯了?”
李涉榮自知理虧,但足夠嘴硬,想要用前輩的身份壓人,“你敢說你沒有一點問題嗎?害我一直陪着你拍了這麼多條,出問題不是有可能的嗎?”
鏡瓷很委屈:“可是有拍好了的,是你說想再來一條。”
一條又一條,鏡瓷都快把台詞倒着背出來了。
李涉榮又羞又惱,竟然伸手狠狠推了鏡瓷一把。
好在鏡瓷有妖力支撐,不然就要倒在身後那灘黑漆漆的液體上了。
劇組的工作人員全都圍了上來,“有話好好說,不許動手——”
姚桢好不容易緩過來,看到眼前的場景差一點血壓又上來了。
可她又不能将李涉榮直接踢走,畢竟書童的戲份已經拍了一大半,再找人根本來不及。
姚桢深吸一口氣,“都給我閉嘴。”
她先問金笙花:“劇本能不能改?”
金笙花很為難。
不僅僅是因為琉笙好面子,再者劇情的設定裡魔域又很勢利眼的地方,普通魔族都因為忌憚家族勢力不會招惹一個衣着華貴的家夥。
讓琉笙穿一身髒了的衣服,恐怕效果會大打折扣。
鏡瓷心疼地摸了摸髒的地方。
小葉很生氣,到外面給馮招打電話罵李涉榮神經病去了。
鏡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被他針對,悄悄摸出了手機給薄骓發了一個哭哭的表情。
薄骓秒回:【怎麼了,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