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死盯着前方右側的那家眼熟的店鋪,和柱間商量:“我掐指一算,今天我們對這個方位犯煞,或許我們換個方向走?”
“那家店我去過,隻賣魚,還特别腥。”你想起前天火核認真指揮店員幹活的場景,昧着良心說起了他心血的壞話。
開玩笑,前天下單,今天就帶着老對頭的族長上門吃飯,給你八張嘴你都說不清!
柱間看你模樣十分抵觸,再看看不遠處的店鋪,歎息一聲:“那就換個方向吧。”
他估計意識到你是個普通人,不便卷入他們忍者的紛争裡。
你也松了一口氣,柱間明顯知道這裡是哪裡,而因為某些原因,你對柱間追着斑宣傳夢想建立村子這事是有些刻闆印象在的。
當然你也明白兩族族長剛戰死沒多久,柱間大概也不會這麼沖上去,但……總之就是柱間加上宇智波就會觸發你的刻闆印象。
心裡再跟柱間說了聲誤會他了抱歉,你放心地轉身換了個方向,和柱間進了一家面館。
“第一次見小雪就是在面館,一下就過去這麼久了啊。”柱間有些新奇地打量店鋪内部,你們挑了個臨窗的位子坐下,在店家問要些什麼的時候你問了下柱間的年齡,聽見柱間還沒成年先要了兩杯茶水——雖然兩邊世界的成年年齡不一緻。
畢竟有些習慣已經根深蒂固了,比如未成年不能飲酒。
各自點完要吃的東西,柱間有些奇怪你問他年齡幹什麼,你一本正經回答:“這個年紀喝酒不好。”
柱間有些詭異地沉默了,有些可疑,你貼心地沒問他有沒有喝過酒。
“那什麼時候适合喝酒?”柱間又問。
你奇怪地看他:“當然是什麼時候都不适合,喝酒對身體不好。”
柱間:“……”
面很快就煮好上來了,你點的湯面。
看着不帶半點葷腥的面湯,你想起鳴人最愛的一樂拉面,深深歎氣。
“等以後禁肉令取消了,我要加十片、不,二十片豬肉進來,湯要用豬骨頭熬成濃濃的白色。”
面館的老闆一聽,樂不可支地探出頭來:“小姑娘,你怎麼會這麼想,肉食不潔,禁肉令怎麼會取消?”
柱間也停下筷子,認真想了想,認同地點頭:“豬肉味膻。”
“聽說現在的大名喜歡新事物,萬一以後就取消了呢?而且今年雨水不足,糧食減産,南邊的事您也知道……”
你先回答了老闆一句,然後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能吃肉的男人:“那是你吃錯了肉,得從小劁過的豬!”
柱間筷子上的面落回了碗裡,震驚地看着你。
“小雪,你怎麼知道的?”柱間的喉結動了動,他用一種夾雜在恐懼和震撼之間的語氣問你。
你猜想柱間或許具有十分強大的共情能力,在某個瞬間和你提到的可食肉類共情了。
你想趕緊結束這個對雄性而言或許極為殘酷也讓你有些說漏嘴的話題:“……一本很久前的手記裡提到的,作者生活在還沒頒布禁肉令的時代,一個美食家,到處吃東西點評。”
“你也知道嘛,我雖然賣書,也會看看。”
沒過多久柱間就已經緩過來了,又問:“真有那麼好吃?”
你聽出他語氣裡的某些躍躍欲試。
“我又沒吃過,”你說道,“但你可以試試。”
要是能培育批一群食用肉豬就更好了。
希望是這麼希望,你對禁肉令的近期取消還是持消極态度,不過一樂拉面的存在讓你稍微報了些有生之年能吃肉的期待。
你以前做畢設的時候稍微了解過一些,禁肉令不單純是宗教的原因,也和政治相關。
跟大多數人以為的和某個在全世界都很盛行的宗教無關。“禁肉令”其實是當地本土宗教和貴族政權結合的産物。
在當地本土宗教的影響下,“潔淨”與“污穢”成為了貫穿整個國家生活方方面面的話題,不僅表現在宗教場所的建築概念上,甚至影響到了當地人與海外的交流。這種情境下,統治階層被視為“潔淨”的,并以其為中心,将這個“潔淨”的領域在地理層面上向外輻射,越往外便越“污穢”,染上“污穢”就需要“祓除”,去求助相關的宗教人員。
肉食因為需要殺生出血也被視為污穢,所以會出現“禁肉令”。宗教使得“潔淨”這個概念和統治階層捆綁了起來,成為了統治百姓的一種工具。公家政權時代,“潔淨”的中心在京都,到了武家時期,這個中心就變為了京都和江戶并立的情況。
換到這個戰亂的世界,或許無法具體定義這個“潔淨的中心”究竟在哪裡,但大概是因為原作者本人文化背景的原因,潔淨與污穢的概念依舊存在,更為“潔淨”的依舊是統治階層。
當初若非淪落到再不進食就會餓死的程度,你家也不可能會铤而走險去吃肉。
即使是現在,擺上一盤肉給當初說着要當忍者吃肉的太郎,他也不一定敢吃。
你忽然明白下一本題材該寫什麼了。
你要打破“血食”和“污穢”挂鈎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