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戰争的緣故，書屋的生意很是冷清，店裡隻有三三兩兩個客人。

老闆是個二三十歲的男人，微胖，年紀輕輕就有了發際線危機。他靠在櫃台邊上，緩慢地撫摸櫃台上懶懶趴着的白色長毛貓。

見你和媽媽進店，他也隻是擡了擡眼，說了聲歡迎就繼續給白貓按摩。

你很久沒見過這種被精心飼養的貓了，白貓的長毛柔順發亮，你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才将目光轉到書屋裡。

書屋裡的幾個客人裡，有兩個是忍者裝束，身上也各有忍具袋。

你一開始還因顧客中有忍者略有詫異，轉念一想又覺得挺合理，忍者有錢，自然可以買東西。

媽媽本想直接帶你去找老闆，但你小聲和她說你想先逛一逛，她猶豫片刻後便同意了。

“那我一會兒來接你，你不要亂走。”媽媽叮囑着你，見你點頭才出了書屋，去其他地方找工作碰運氣了。

你微微松了口氣，正愁找不到理由支開媽媽，待她離開後便從書屋門口開始往裡走，一邊看書屋裡都有些什麼書。

時下書目出乎你意料的豐富。

除卻你隻在以往的文學史課程上學過的假名小說，竟然還有辨認藥草及可食用野菜這種專業類圖譜、專門面向女性的化妝穿戴的合集，更甚者還有火之國不知名詩人用漢字寫成的漢詩詩集。

盡管最後一類書籍隻在角落裡占了幾本，和幾本和歌集、随筆與散文放在一起落灰，問津者寥寥。

除此之外，還有一類書同樣放置在這個角落，且存量極其豐富。

你看着面前封面露骨标題更加露骨的畫冊，陷入了窒息般的沉默：“……”

究竟是怎樣的人才會把春宮圖和詩集放在一起售賣啊？

至少、分開放吧？

是在期望買/春宮圖的客人詩興大發再順手捎帶一本詩集或者散文嗎？！

“喂，小姑娘，那裡的書不是你可以看的。”大概是你站在角落的時間太長，櫃台的老闆注意到你，原本眯成一條縫的眼睛驟然張大，招呼你離開那裡。

你目光複雜地回頭看了眼店主，應了一聲，踱開步子，遠離了這個角落，繼續查看書屋的存貨。

路過那兩個結伴的黑發忍者時，你沒敢多留，飛快地掃了眼他們停留的書架便離開了。

他們面前的書架上的書是些雜學書目，你就記得幾本離奇的書名，比如《煉丹手記》、《鍛刀二十年》這種像是專業書籍又好像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大衆書屋的書。

“普通人對火的運用也能當作參考吧。”你聽見其中一個忍者對同伴這麼說。

“煉成毒/藥吃死自己嗎？”另一個忍者對同伴的意見不敢苟同，态度高傲。

……

你不禁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走到門口的櫃台找老闆。

“什麼事？”老闆的手沒停，慢吞吞地梳理白貓的毛發，見你沒拿書，便也不熱情。

白貓蓬松的貓尾盤成一團，整團貓一動不動的，若非是白貓還有着呼吸的起伏，你都要懷疑這隻貓是假的了。

你從沒見過這麼配合的貓，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

你把注意力從白貓身上收回，認真地問老闆收不收學徒，招不招工。

老闆細長的眼睛緩緩眨了一下。

“……學徒？工作？”他面露疑惑，“你覺得我的店缺人嗎？”

這麼冷清的店确實不需要更多的工作人員？

“而且你這麼小，又能做什麼呢？”他停下撸貓的動作，嘴角露出興味的笑，半傾過身掙着櫃台自上而下地打量你，問道。

你回答道：“我很便宜。”

老闆：“？”

你看着他似乎有些輕蔑的笑容，沒讓他繼續說話，繼續說道：“我會算賬，客人選好要買的書後能夠給客人結賬。我能識字，那些詩集也認得一些，如果客人找不到書我也能幫客人找。同樣，因為識字寫字，以後進貨有了新書後我也能很快給新書入庫歸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