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有時候也陪她打盹。”
顧清塵聞言,手中茶盞微頓,唇角輕輕一抖。
江玄策不緊不慢道:“若這也需要審查,那諸位在座的親族是否每一頓飯、每一個盹,都要呈報一次?”
堂中寂靜了半拍。
他又若無其事地繼續:“至于傳送通道建設滞後,若閣下的提案早于三月前審議,今日也不必由我這個‘外人’來承擔您未遞交的議案。”
話音落地,左邊那位權臣臉色瞬間變了三分。
顧清塵終于擡起眼,慢悠悠将盞中最後一口茶飲盡。
“嗯。”她看了江玄策一眼,語氣淡定:“不蠢。”
江玄策:“……”這到底是誇還是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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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散去,江玄策整個人仿佛從懸崖邊撿回一條命。
回程飛梭上,他悄悄側目看顧清塵,試圖從她平靜的臉色中讀出點“師徒評價”。
“剛才……是不是……”他話未說完。
顧清塵瞥了他一眼:“你覺得你做錯了嗎?”
江玄策一愣:“……沒。”
“那還問?”她轉過頭,語氣輕柔,“多做幾次就不會慌了。”
江玄策:“……我本來不慌。”
“那你剛才後腰為什麼出汗?”
“……”
顧清塵望着窗外緩緩倒退的星河,忽然低聲道:“第一步,是讓别人看到你不是木偶。”
“之後,你要開始思考,什麼時候該沉默,什麼時候該動嘴,什麼時候……該動手。”
江玄策沉默良久。
最後輕聲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是真的知道了——
不是懂了議程、不是懂了說話術、甚至不是懂了該不該頂撞權臣。
而是懂了她帶他出來的意圖:
讓他開始“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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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神閣高台上,帝師望着那場會議的回溯光影,輕笑了一聲。
“有趣,真有趣。”
“嘴還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