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立下一個修行目标:哪天我也得下山試試。
“對了蕭師兄,”少年忽然一拍腦門,問道,“江玄策師兄呢?當初你們一起下山的,他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蕭景焱聞言,目光輕輕一斂。
江玄策。
他十歲時師尊賜下的小厮,情同手足,一路走來始終陪伴在側。他的劍法第一次成型,是江玄策為他持燈五夜;他的傷第一次重到瀕死,也是江玄策背他走了八百裡山路。
可三場試煉開始前,顧清塵曾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
——“他的試煉由他自己走。”
蕭景焱垂眸,神情溫和,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穩:“我們下山不久便分開了。三年來也未曾聯系,估計他另有機緣。時機到了,自會回來。”
少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江師兄一向命好,定然也在某處飛升自我。”
說着,他想起正事,朝靈劍宗深處指了指,道:“段長老和段宗主都在。不過今日宗主召集所有長老密會,晨起便開始,至今未散。我這就傳信入内,不過依舊建議您三位先回師兄住處休息一下,待會自然有人來請。”
“好。”蕭景焱颔首,言簡意赅。
三人便随他沿山道緩緩而上,路過一片清池和竹林小亭。少年剛離開,顧鴻軒便歡快地開口:“景焱啊,我第一次進你宗門,感覺挺好,有靈氣,有風景,人也挺禮貌——哎這草地上的露珠,好圓,你看你看像不像糖珠?”
“……”蕭景焱:“顧前輩不妨随意觀賞。”
顧清塵一言不發地走在他身旁,黑衣獵獵,笛柄垂落指間。他忽地偏頭,似笑非笑地道:“你剛才回話的樣子,挺像我。”
蕭景焱淡淡看他一眼,語氣沉靜:“不,我隻是更像我自己。”
顧清塵眯了眯眼,忽然低笑一聲:“嗯,這樣也好。”
陽光落在兩人肩頭,黑與白的衣角在風中微微交錯。
他們不是來求一紙婚約的。
他們是來宣布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