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緩緩合上,将他們與外界隔絕。
那一刻,世界仿佛失去了聲息。
顧清塵和蕭景焱并肩立在門後,一前一後,腳下是細碎的石屑和裂紋拼接的地磚,牆面一層層脫皮的石灰在風中剝落,像褪色的皮膚。
空氣幹冷得過分,帶着一種燒焦後的苦澀。
他們走進了識名窯。
這是一間圓形的石窟,中心是一塊巨大的灰黑碑石,碑上烙印着十七道名字的殘影,每一筆每一劃都被利器剜去,隻剩下凹陷的深槽,仿佛每一筆都是曾經某人的存在。
碑的底部,用極其微弱的字刻着一行碑銘:
“人死,名随之;
忘他名,等于殺他;
喚他名,亦等于殺你自己。”
—
蕭景焱立在碑前,望着那一行銘文,片刻無語。
顧清塵緩緩走到他身邊,手指從他掌心滑過,沒有直接寫字,而是輕輕一捏。
像在确認,他還在。
兩人之間的沉默不是隔閡,而是副本規則下的“珍惜”。
每一個字,都必須用得極其謹慎。
就在這時,碑後響起了一道輕響——
咔哒。
像是機關啟動的微響。
他們同時回頭。
隻見石窟另一端的黑壁緩緩開啟,一條石階蜿蜒向下,深不見底。
而牆面上,開始自動浮現一排排灰白字體:
【識名試煉 ·第一階段】
【任務:在石窟深層,找到你“未曾擁有卻曾被喚起的名字”】
【警告:其中至少有一個名字,屬于模仿者留下的僞影】
【若你承認了它——你将成為“他”】
顧清塵擡眸看着那行提示,神情凝沉如夜。
蕭景焱低頭,在他指背寫下一句:
【我們必須進去。】
【副本不打算等人慢慢死,而是要主動替換。】
顧清塵不語,隻微微點頭。
他們一前一後走入那條蜿蜒階梯。
光線越發昏暗,四壁上懸挂着破碎的牌匾,牌上字迹未明,卻帶着一種荒誕的莊重——
仿佛每一個名字,曾經都被人跪拜。
又被遺忘。
**
約莫走了百餘步,階梯盡頭是一間密封書室。
這裡沒有門。
隻有四道懸浮于半空的石闆,分别刻着四個名字的殘音:
“蘇夜”
“林朔”
“宴歸”
“無名者”
四道名字下方,各自伴随着一幅淡色幻影。
那是四種人生。
四種,可能是你,可能不是你的人生。
系統提示在耳中轟然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