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快出來！有東西在往你們那邊移動！”
顧清塵心頭一緊，立刻打開熱感應掃描，果然，實驗基地的外部通道中出現了大量快速移動的能量體。
——污染物，正在向實驗室包圍過來。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就在他們準備撤離時，實驗室的主屏幕忽然自行啟動，屏幕上閃爍着複雜的字符，而在字符之間，一個模糊的影像短暫出現——
“……警告……污染區異變……MIRAGE核心……不要……信标……”
影像極其破損，隻斷斷續續地播放了幾秒鐘，就徹底陷入黑屏。
顧清塵怔住。
這不是普通的數據殘片，而是某個人留下的警告信息。
“……這信标，不該碰。”他咽了口唾沫，猛地擡頭看向蕭景焱，“快走！”
蕭景焱毫不猶豫地撤回手，迅速啟動機甲，而就在他們沖出的一瞬間，整個實驗室的照明系統突然熄滅，一股強烈的能量沖擊波從信标底部爆發開來。
整個地下基地瞬間震顫，牆壁上的裂縫極速擴大，灰塵和碎石簌簌墜落。
緊随其後的，是那些瘋狂撲來的污染物。
“所有人，注意！D-7污染區的信标發生能量暴動，污染物的攻擊性正在增強！”解說的聲音透過戰場通訊頻道，在所有參賽隊伍的機甲系統裡回響。
與此同時，直播間裡的觀衆已經徹底沸騰。
【卧槽，這次比賽怎麼回事？】
【信标會自己爆炸？這比賽組委會到底在搞什麼？】
【污染物的數量猛增了！這TM是高校比賽還是軍方實戰？】
地鐵遺址外，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
“蕭景焱，你們那邊什麼情況？”季峰的通訊接入，語氣比往常更沉穩。
“我們拿到信标了，但情況不妙。”蕭景焱冷靜地操控機甲後撤，“污染物正在集中攻擊這個區域，我們需要盡快脫身。”
“掠影隊他們呢？”玄厲插話。
“他們暫時還在外圍，但估計很快就會發現信标的異樣。”蕭景焱的語氣冷峻，“一旦他們察覺到信标是‘特殊物品’，他們肯定會搶。”
空氣瞬間凝固了一秒。
——掠影隊，一直是最狡猾的競争對手之一。
“那怎麼辦？”孫雨幽的聲音透過通訊傳來，“我們是優先脫身，還是……？”
蕭景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顧清塵。
顧清塵對上他的目光，心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隻是普通比賽，他們可以直接撤離，将信标帶回去交給賽事方。
但現在，這個信标和MIRAGE實驗計劃有關……如果他們直接上交，背後牽扯的秘密就徹底斷在他們手裡了。
而他們，已經見過太多“特殊信标”了。
“帶走。”顧清塵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
蕭景焱嘴角微微勾起，像是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
“明白。”蕭景焱迅速做出決定，“星辰戰隊，全員，護送信标撤離！”
當夜，所有戰隊終于回到了污染區外的休整區，第二輪複賽暫時落幕。
而在夜晚的醫療艙裡，顧清塵看着自己面前的光屏，屏幕上，是他偷偷拷貝下來的信标數據。
數據的最後一行，是一個陌生的坐标。
蕭景焱坐在病床上，看着他，語氣低沉：“你準備查？”
顧清塵擡頭看向他，眼神堅定：“當然。”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蕭景焱的聲音難得地帶上了一絲警告，“MIRAGE，不是普通的機密。”
“但它，和污染區的秘密有關。”顧清塵深吸一口氣，“你說過，我們隻是大學生，不該操心太多。但你心裡明白，我們早就站在了這個謎團的邊緣，不是嗎？”
蕭景焱沉默了一瞬，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
“……行吧。”他靠回病床上，懶懶地道，“既然大小姐讓我從良，那就隻能陪你一起瘋了。”
顧清塵：“……”
“你還能不能正經點？”
蕭景焱低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
複賽第二輪的風波落下帷幕，星辰戰隊順利進入了半決賽，但關于MIRAGE的謎團才剛剛開始。
星辰戰隊回到學院後，所有人都得到了難得的休整時間。然而，對于顧清塵來說，他的“休整”并不包括睡覺，而是對那串神秘坐标的研究。
蕭景焱早就察覺到了顧清塵的不對勁——自從他們把信标數據拷貝下來後，顧清塵就像是上了發條的機械師，沒日沒夜地研究那些加密文件，甚至連平時最愛的機甲升級都暫時擱置了。
這對于一個連半夜都會起來摸機甲零件的人來說，絕對是重大異常。
“顧清塵。”蕭景焱的聲音冷冷地在研究室門口響起。
“嗯？”顧清塵頭也不擡，繼續盯着光幕上的坐标數據。
“你要是再不睡覺，我就把你從研究室扛回去。”蕭景焱的語氣不容置疑。
顧清塵終于從數據裡擡起頭，一臉的不耐煩：“你能不能别總動手動腳？”
蕭景焱目光沉了沉，直接跨步進來，單手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盯着他：“大小姐，我再說一遍，你該睡覺了。”
顧清塵看着他，忽然嘴角一挑：“你是不是心疼我？”
蕭景焱眯了眯眼：“别得寸進尺。”
“切。”顧清塵懶懶地伸了個懶腰，但終于不再固執地盯着光幕，而是伸手把研究數據暫時存檔，“行吧行吧，我睡覺去了。”
他剛準備起身，卻發現蕭景焱沒動，依舊用那種帶着審視的目光盯着他。
顧清塵警惕地後退一步：“……你該不會真的打算把我扛走吧？”
“嗯。”蕭景焱冷靜地點頭，“怕你半夜又偷偷跑回來。”
“我——”顧清塵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一雙強有力的手臂直接提了起來。
“蕭景焱！你有病吧！你放我下來！”顧清塵瘋狂掙紮。
“你喊破喉嚨都沒用。”蕭景焱語氣淡然，步伐穩健地往二人住的公寓方向走去，“反正，沒人會來救你。”
顧清塵：“……”
這人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第二天一早，顧清塵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等他徹底清醒過來時，蕭景焱已經出門訓練去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自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能在地鋪上随便睡的男人了。
……果然，還是要把蕭景焱的雙人床鋸了。
顧清塵胡思亂想着，随手打開光幕，準備繼續研究MIRAGE坐标。然而，剛一進入後台，他的手指就頓住了。
他昨晚存檔的數據，被加密了。
而在文件的右下角，一個新的标記浮現出來——
“權限不足，請提交身份認證。”
顧清塵猛地坐直身體，眉頭皺起。
這是怎麼回事？他的權限不足？
這份數據是他們自己拷貝的，按理說，星辰戰隊的技術等級已經足夠解讀，但現在竟然顯示“權限不足”——這意味着，有比他們更高等級的安全系統介入了這個文件。
是誰？是學院？還是……更高層的勢力？
顧清塵的心跳加快了幾分，他迅速翻查所有後台記錄，卻發現他的所有操作記錄都被清理得幹幹淨淨，仿佛他從未接觸過這份數據一樣。
“……見鬼了。”顧清塵喃喃道。
他正準備聯系蕭景焱，忽然，光幕上的通訊頻道跳動了一下。
【未知來電：編号0027——身份：未知。】
顧清塵一愣，随即接通。
屏幕上，沒有影像，隻有一個電子合成的聲音緩緩響起——
“MIRAGE計劃，與你有關。”
顧清塵的瞳孔微微收縮，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椅子的扶手。
“你是誰？” 他冷靜地問道。
“你很快會知道。” 對方的語氣平穩，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在你找到答案之前，我建議你，暫時放下這個研究。”
顧清塵眯起眼睛：“你在威脅我？”
“不是威脅，而是提醒。” 那個聲音繼續道，“你不會想知道得太快的。”
話音落下，通訊瞬間被切斷，光幕上隻剩下一片雪花點。
顧清塵盯着屏幕，眼神冷了幾分。
他緩緩靠回椅背，深吸一口氣，心底升起了一種奇妙的感覺——他，似乎被卷入了更大的棋局之中。
***
與此同時，蕭景焱正在機甲訓練場。
星辰戰隊所有人都在進行高強度模拟戰，準備即将到來的半決賽。
孫雨幽瞄準虛拟敵機，一槍精準射穿目标，随即問道：“蕭景焱，顧清塵今天怎麼沒來？他不是最喜歡看我們訓練嗎？”
“可能在研究什麼東西。”蕭景焱淡淡道。
季峰的目光微微一動：“是關于MIRAGE？”
蕭景焱沉默了一秒，語氣低沉：“……嗯。”
“那你不擔心？”尚嚴皺眉，“那東西明顯有問題，連官方都刻意回避，顧清塵又是個研究狂魔，你不怕他深究下去會出事？”
蕭景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得可怕：“出事了，我去處理。”
季峰歎了口氣，聳聳肩：“行吧，你自己看着辦。但别忘了，我們的首要任務還是拿下高校機甲大賽的冠軍。”
“冠軍，我們一定要拿。” 蕭景焱的聲音不容置疑。
但他心裡清楚，他要的東西，不止是冠軍。
——還有顧清塵的安全。
以及，那個隐藏在他背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