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墨玉镯的光芒柔和卻堅定，将無盡的黑暗稍稍驅散。蕭景焱盤膝而坐，低垂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他的目光微微擡起，落在不遠處一襲白衣的顧清塵身上。那人身形修長，白衣如雪，周身仿佛萦繞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清冷氣質。長發束起，隻在發尾用一根細銀絲随意綁住，幾縷垂落在肩頭，帶着幾分随意，卻不掩仙風道骨之姿。

“師尊，”蕭景焱輕聲開口，語氣裡卻帶着幾分笃定，“你是不是已經能控制龍魂珠了？”

顧清塵微微一頓，眉目間波瀾不驚，似是聽到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但他的沉默，正如蕭景焱所料，更像是一種無聲的默認。

蕭景焱目光微凝，繼續說道：“我記得當初在龍魂洞窟，龍魂珠已經認你為主了……你還用我的血，血祭了龍魂珠。”他的聲音略帶一點沙啞，但每個字都清晰無比，“所以……我也是你的，對吧？”

話音落下，這片虛空安靜得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顧清塵依舊沒有回應，隻是站在原地，目光幽深如寒潭，沉靜得讓人不敢直視。那種靜默，不是無動于衷，而像是一種刻意的回避，仿佛說得太多，就會引發某種難以挽回的事情。

蕭景焱低低地笑了一聲，帶着幾分釋然和幾分苦澀。他垂下眼睑，将指尖放在墨玉镯上摩挲着，仿佛從中汲取力量。“既然這樣，師尊你能不能留在這裡陪陪我？”他的聲音低沉下來，語氣卻顯得随意而真摯，“我們等一會兒再出去，好嗎？”

顧清塵沒有立刻答話，他站在那裡，白衣輕輕拂動，仿佛風在這片虛空中也放輕了腳步。片刻後，他緩緩走到蕭景焱身邊，在他身側盤膝坐下，動作随意又帶着一絲無聲的穩重。

蕭景焱見狀，嘴角彎起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那種笑，帶着一種滿足感，像是漫長黑夜裡看見了一點微光。他不再去追問那些無法從顧清塵口中得來的答案，而是換了個話題：“師尊，你是不是比我大很多很多，不止十七歲？”

顧清塵微微偏頭，目光落在蕭景焱身上，但并未開口。

蕭景焱也不惱，仿佛早已習慣這樣的冷淡。他自顧自地說道：“當年你收我為徒的時候，我剛滿十歲，你二十七歲，那時剛剛步入化神大圓滿，成為天玄宗最年輕的長老……可是現在想想，好像一切都不太對勁。”他的語氣裡藏着幾分調侃，卻又有一絲探究。

顧清塵依舊沉默，眼神不曾有半點波動。

“我知道了。”蕭景焱揚起臉，語氣忽然變得輕快，“師尊，你是不是故意讓我喜歡上你的？”

這句話像是一道雷，在這片靜谧的空間炸開。顧清塵目光微微一顫，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他沒有否認，也沒有回答，白衣在微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澤，像是要将所有情緒掩藏其中。

蕭景焱見狀，不怒反笑。他搖了搖頭，自顧自地說道：“其實，師尊你不用設計什麼，我也會喜歡上你的。從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已經認識你很久了，可能不僅是前世，甚至是前前世我就已經認識你了。不然，我怎麼會那麼傻，十歲的小孩，居然被你一忽悠就跟着走了。要知道，十歲的孩子可是鬼靈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