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齊摟着許夏的肩膀,将路都走不穩的許夏扶到副駕駛。許夏感覺肩膀被薛齊觸碰過的地方留下的指印滾燙,他剛剛就注意到了,薛齊握傘柄的手包着一層紗布。
“你的手怎麼了?”許夏說話的聲音發抖,嘴唇有些發绀。
“你說這個嗎?”薛齊擡手看了看在機場發瘋時留下的傷口,無所謂道:“沒什麼,不小心弄的。”
“哦。”許夏不信,但冷得不斷發抖也無暇顧及這些。他手捧在嘴邊搓手和氣,一團一團白霧從嘴邊升起。
薛齊見狀,大力搓了幾下手,趁許夏不知所措時,突然把熱乎乎的手放在對方臉上。
許夏眨巴了幾下睫毛上還沾着雨珠的大眼睛,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嘴張到一半,薛齊就打斷道:“你别說話,先把衣服脫了。”
“啊?”
許夏沒懂薛齊的意思,薛齊就伸手開始扒許夏黏在身上的衣服。
許夏像被調戲的良家婦女一樣,緊緊護着自己上衣,嗔怒道:“你幹嘛,這大馬路上的。”
“什麼幹嘛?你渾身都濕了,你不脫我先脫了。”
薛齊話音剛落,就在許夏的注視下将上身的衣服脫得一幹二淨,白皙的胸肌和肱二頭肌在略微潮濕冰冷的車裡顯得很不合常理。
“看什麼?你快脫啊。”薛齊也有些冷,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許夏像卡機的電腦,徹底傻了,一動不動。薛齊着急,又上手開始扯許夏貼在身上的襯衫,“你傻愣着幹嘛呢,你不能一直穿濕的衣服,會感冒的,脫了穿我的。”
聞言,許夏這才懂,自己縮在角落裡,聲音有些發顫,道:“知道了,我自己脫,你别看我。”
“啊啊,行,我不看你行了吧。”薛齊為了讓許夏趕緊脫,自然是張口就來。
許夏轉過身,背對着薛齊,凍得泛白的指尖從筆鎖骨處的紐扣開始一個個往下解。
薛齊當然不可能真的不看許夏,他目不轉睛凝視着許夏的一舉一動,許夏脖頸處的發尾還在滴水,皺巴巴的濕襯衫貼在背後,白皙的背脊若隐若現,薛齊看得吞了吐口口水,從未覺得一分一秒那麼慢過。
終于解完扣子,許夏将濕答答的襯衫脫了。白皙纖細但明顯有鍛煉痕迹的手臂暴露在薛齊視野裡,順滑的背脊甚至還有水滴滑過。
薛齊以為許夏不知道自己盯着對方看,殊不知對方已經透過反光的車窗将他饑渴的神情一覽無餘。
看得忘乎所以,薛齊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将自己剛剛脫下還有餘溫的衣服遞給許夏,清了一下嗓子道:“褲子也脫了。”
這小子。
許夏内心雖然不爽,但一直穿濕衣服确實會感冒,他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沒像剛剛那樣墨迹,一溜煙就把褲子脫了。
許夏這副水落後又剝幹淨了的樣子,薛齊僅僅瞟了一眼腦子都要冒煙了,強裝鎮定道:“衣服你穿身上,外套就搭在腿上吧。”
“嗯。”許夏将衣服穿在身上,能聞到衣服上一股淡淡的香味,是薛齊身上獨有的味道,他後又将外套遮在了腿上。
空氣中響起幾聲嘀嗒聲,是薛齊将車内的空調溫度調到了最高。即使開了空調,薛齊也有點冷,但許夏在身邊,他還是将胸口挺得很高,仿佛在說:看,我一點也不冷。
許夏看了一眼薛齊就靠窗閉上眼睛小憩。薛齊還以為許夏是嫌棄自己,卻不知許夏一直側着臉是在憋笑。
車開到許夏住的旅館,薛齊讓許夏穿自己的衣服,自己隻好穿許夏小一号的衣服。旅館大媽看到來的兩人,每次看薛齊的時候都皺着眉頭,意思不言而喻。
許夏昨晚定的旅館隻能住一人,兩人隻好換一間雙人房。推開嘎吱作響的木門,迎面而來的灰塵讓薛齊難受得忍不住咳嗽。
“你怎麼住那麼差的地方,我這輩子都沒想過世界上還有這種酒店。”薛齊左右觀望,伸手在木桌上擦出一指頭灰,忍不住吐槽。
許夏将行李箱提進房間,平聲道:“這本來就是一家小旅館連酒店都算不上,而且已經是這個縣最好的了。”
打開行李箱,找了幾件幹淨的衣服,許夏蹲在行李箱旁擡頭道:“你就這樣過來的嗎?”
“什麼意思?”薛齊歪頭道。
“你沒帶行李箱嗎?”許夏站起身補充。
“沒帶。”薛齊搖了搖頭,他昨晚一收到許夏的所在地就連夜開車趕了過來。
他話音剛落,眼前就飛來一條白色毛巾,薛齊接到後,許夏的聲音響起,“你快去洗澡,我替你吹幹衣服。”
薛齊将白色毛巾放在鼻尖猛吸了一口氣,和許夏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一模一樣,他正沉浸其中,驟然發現許夏眉頭微挑,滿臉嫌棄地看着他。
“呃。”他立刻将毛巾拿開,又抛到左手,一秒十個假動作,最後輕哼道:“我是檢查一下毛巾有沒有你的汗臭味。”
“全是我的汗臭味,你别用了。”
許夏說着正要伸手搶,薛齊立刻舉起手,将毛巾放在空中。許夏也沒想真搶,夠了幾下嗔怒道:“你愛洗不洗,不洗我洗。”
“我洗,誰說我不洗。”
薛齊拿着毛巾立刻進了廁所,關門又對着毛巾猛吸了幾口氣。這哪裡是汗臭味,明明就是勾人心魄的狐狸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