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齊本來都拿起酒瓶準備重轉了，謝薰卻又揮手打斷道：“欸欸欸，别，我想起來了，有一個想問的。”

她說完話，許夏和薛齊都看向她，等待她開口。

她神色怪異道：“你去美國前發生了什麼？我在美國見到你時，還以為你被人虐待了，整個人精神狀态特别不好。”

薛齊眉頭微皺，道：“我不記得了。”

謝薰霎時反應過來，剛想說話，嘴就被薛齊捂住了。薛齊咳嗽一聲，笑道：“你别胡說八道，我當時隻是壓力太大，沒發生什麼事。”

謝薰懂薛齊的意思，眼神躲閃，悶聲道：“哦，原來如此，哈哈哈。”

謝薰提問時，許夏眼神瞬間黯淡無光，好似想到了什麼令人傷心或痛苦的事情，但他們兩人都沒注意到。

薛齊放開謝薰，道：“到我了。”說完就扭轉酒瓶，酒瓶不僅自己轉動還滑動起來，宛如個陀螺，在地毯上打轉。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酒瓶才停下來，瓶口精準地指向許夏。薛齊心中暗喜，咳嗽一聲，平聲道：“你選什麼？”

“真心話。”許夏再次毫不猶豫道。

薛齊看了謝薰一眼，謝薰手摸着下巴，在思考問什麼問題，他裝作毫不在意問謝薰道：“你有想問的嗎？”

“嗯。”謝薰眉頭微皺，道：“别吵，我在思考。”

……

薛齊無語了，道：“那我來問吧。”

他說完暗暗瞥了許夏一眼，想看許夏的反應。許夏卻什麼反應都沒有，神色依舊鎮定。

他裝作思考了一會，其實心裡早就已經想好了問題，看着許夏，聲音低沉，試探道：“你……認識我嗎？”

謝薰聽到薛齊的問題，瞬間愣了一下。許夏卻依舊波瀾不驚，回答道：“認識。”

砰的一聲，薛齊感覺腦子裡好像有一鼎鐘，鐘聲不斷沖擊着他的腦袋嗡嗡響，他震驚地追問道：“你之前不是說你不認識我嗎？！”

許夏嘴角勾着，笑道：“我現在确實認識你啊，你問的是以前嗎？怎麼不說清楚。”

謝薰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端起旁邊的酒喝了一口，視線在兩人間跳躍，默不作聲悄悄吃瓜。

薛齊氣死了，心跳聲異常清晰，他不知道是被許夏戲弄的，還是因為剛剛的錯覺而激動。

他咬牙切齒道：“你。”

“這個問題你可以留着下次問吧。”許夏優雅矜持，沒有絲毫慌張。

最後薛齊還是洩了氣，道：“好吧，你等着。”

“好，我等着。”許夏笑起來很好看，特别是眼下的那顆痣。

謝薰一直當背景闆，兩人鬥嘴期間不知不覺喝了一瓶酒，她頓時感覺頭有些暈，揮手道：“我頭有點暈，我不行了，我要睡一會兒，你們先去吃吧，别管我了。”

她話音剛落，爬上旁邊的床，就昏睡了過去。

……

薛齊和許夏都沒想到謝薰居然那麼不勝酒力，頓時手足無措，氣氛陷入了尴尬，空氣中隻能聽見謝薰微微的鼾聲。

“你訂的飯店現在開門了嗎？”薛齊率先打破尴尬。

許夏看了眼手機，道：“開了，現在去剛好，你餓了嗎？”

薛齊颔首，正欲坐起身，驟然感覺雙腿發麻，身體失去平衡，一下倒在了許夏身上。

不過還好他眼疾手快，手撐住了地，許夏被他壓在身下，兩人身體間保持着恰到好處的縫隙。

薛齊瞬間慌張失措，眼神不知道該看哪裡才好，低頭想對許夏道歉，轉頭時兩人近到鼻尖都要貼在一起了。

他隻好看向許夏的肩膀，道：“不好意思，腿，腿麻了。”

“沒事。”

許夏呼吸的鼻息吹拂着薛齊的耳垂。薛齊感覺自己瞬間好像發燒了，耳朵很熱，渾身也開始發燙，腦子裡一團糨糊。

正當他不知道幹什麼時，許夏的手撐着他的胸口将他暗暗撐起，許夏說話的熱氣吹過他的臉。

“你腿好了嗎？能不能先站起來。”

薛齊瞬間站起身，左右踱步，支支吾吾道：“對不起啊，我……”

他話還沒說完，許夏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背後的灰，道：“沒事，我偶爾坐久了腿也會發麻。”

薛齊抿嘴頭點地跟撥浪鼓一樣，瞥了謝薰一眼，确認謝薰睡得死死的，心裡才放松些。

他也拍了拍背後的灰，恢複原樣道：“那我們現在去吃吧。”

許夏颔首道：“好。”

兩人坐的士到古城門口。當時餘晖正盛，碩大的石門刻着“西昌古城”四個大字，門口就有很多人，有些女生還穿着漢服，此情此景宛如古代都城繁榮街巷，給人一種夢回大唐的感覺。

薛齊站在門口欣賞許久，轉頭就看見許夏也凝神觀望。他頓時有種人潮洶湧而過，但你卻一直伴我身旁之感。

他突然想叫許夏一聲，“許夏。”

“嗯？”

許夏回頭，兩人正好對視。

薛齊瞬間感覺自己好似掉入了許夏眼底深不見底的黑洞，靈魂被牢牢吸進了那永無天日的漩渦，身體發麻，有藤蔓順着腳底攀爬上他的身軀。

“怎麼了？你叫我幹什麼？”許夏疑惑道。

薛齊反應過來，道：“沒事，你定的哪家店？”

兩人來到飯店，薛齊點完菜将菜單遞給服務員。幾分鐘後菜陸陸續續上桌。

他明顯觀察到了許夏眼中的詫異之色，因為他點的菜都是許夏愛吃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因為一個男人而感到高興，但心底确實有股未曾有的喜悅暗暗發芽，這是他未曾有過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