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齊急忙從許夏身上起來,撓頭尴尬道:“我剛看陳總帶的禮物放我家裡了,正想過來提醒你。”
許夏回想起剛才确實順手就把禮物放在了玄關處,但薛齊怎麼想的他能不知道嗎,笑道:“原來如此,陳總要走了,我送他一下,你在家等我,我等會來拿。”
許夏給台階,薛齊自然順着台階下,道:“行,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看薛齊傻乎乎的樣子,許夏笑了,跟陳辰一起出去,關上了門。
“你跟薛齊的關系那麼好了?”陳辰狐疑道。
“嗯。你别看他雖然文憑高,又出身豪門,其實腦子不太好使,被我耍的團團轉。”許夏胡說八道。
陳辰這個人雖然表面謙虛,但其實自視甚高,許夏的話正中他下懷。他笑道:“你别反過來被他帶跑偏了,還是謹慎些好。”
“我知道的陳總,你放心。”許夏早就意料到陳辰會說什麼。
電梯叮咚一聲停在負二層,陳辰拍了拍許夏的肩膀,道:“你做事我還是放心的,那你好好養身體,我就先了。”
電梯門逐漸關上,陳辰的背影消失在車海。許夏才松了口氣,按下23層,電梯開始上行。
他剛出電梯門,一個碩大的人影伫立在電梯門旁邊,正是薛齊。
“怎麼,你上司來突查你,看你是否還是他陣營的人?”薛齊斜靠着牆,勾着嘴角打趣道。
“他從來不懷疑我是不是他陣營的人。”許夏無視薛齊,直走到自己家門口。
“那你到底是哪個陣營的人?”薛齊低沉的聲音從許夏身後傳來。
“我哪個陣營的人都不是。”許夏回頭,看着薛齊深褐色的眼眸。
“哦?我還以為你是陳總派來勾引我的誘餌,畢竟官場上最常用的就是美人計了。”
“我不是美人,更不是誘餌。”許夏回答道。
“誰說你不是美人,哈哈哈哈。”
許夏無視薛齊說的話,輸入密碼,進去關上了門。
薛齊站着凝視2301好一會,才進家門,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半小時後,約瑟的身影出現在薛齊家門口。
門鈴聲響起,坐在沙發上的A起身開門。約瑟見到薛齊,迫不及待問道:“你怎麼推了上次的咨詢,是不是你又和那個男人發生了什麼事?”
薛齊沒想到約瑟猜的那麼準,一時間都不知道從何說起,颔首道:“你還猜得挺準。”
“我可是心理醫生,不然你以為行醫證是擺設嗎?”約瑟自豪道。
兩人走到沙發坐下,約瑟拿出筆記本和筆,道:“說吧,你們這段時間又發生了什麼?”
薛齊思考了一會,沉吟道:“他後來總來公司纏我,我知道他是為項目的事情,所以一開始不想理他,但後面想到你給的建議,就沒管他。”
“他說想當我的秘書,我稍微刁難了一下,還是讓他做了。之後我們去實地考察的時候他崴到了腳,我把他送去醫院,然後他一直住在我家直到今天。”A省略得當道。
約瑟邊聽邊記錄,擡頭看着薛齊的眼睛,問道:“那你是怎麼想的,他一直纏着你,你很煩嗎,還是很享受?”
薛齊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約瑟看穿了,躊躇道:“享受倒算不上,但不讨厭。”
“那就說明你很享受其中。”約瑟笑道。
“我并沒有感覺很享受。”薛齊急忙反駁道。
“如果一個正常人被不熟的人纏着,一般是會産生逆反情緒的,就是厭煩,但你不但不讨厭,也沒做實質性的舉措去阻止這件事,說明你是享受的,隻是你不願意承認罷了。”
薛齊不知道怎麼說,因為他确實懷疑自己心底是這麼想的。
“你喜歡他嗎?”約瑟又問道。
“我都說了我不喜歡男人。”薛齊突然強調,畢竟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性取向。
“同性之間在生理上本就有一定的互斥性,以你的舉措來看,要麼就是你的身體被他吸引了,或是你潛意識裡對他有好感,隻是你不知道。”
薛齊剛想說話,約瑟又補充道:“你最近這幾天還有之前的那種熟悉感嗎?”
“有。”
“那說明你們之前确實應該認識,雖然你大腦失憶了,但人的身體并不會失憶。”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喜歡過他?”薛齊不可思議道。
“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們之前關系可能很好,這種喜歡也可以是朋友之間的喜歡。”約瑟嚴謹道。
“哦。”薛齊松了口氣。
“你不需要擔心太多,恢複記憶是需要契機的,你隻需要保持好心情享受當下就行了。”
薛齊點了點頭,道:“好。你吃飯沒?要不要留下吃完飯再走。”
薛齊和約瑟雖然是醫患關系,但也是朋友。
結束治療,約瑟立刻恢複平常,對薛齊打了個響指,笑道:“今晚隔壁辦趴體,我要趕緊去,你自己吃吧。”
作為土生土長的白人,喜歡趴體的基因已經刻進了約瑟的基因裡。薛齊沒留他,莞爾道:“你自己關門,我就不送你了。”
約瑟背上包,在玄關處穿鞋,最後大聲對薛齊道:“性别不是障礙,你要是真心喜歡就追,都留過學的人了,思想别那麼死闆。”
随着話音落下的是關門聲。偌大的公寓裡僅剩薛齊一人,他坐在許夏坐過的位置,第一次從心底裡感覺很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