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雪霧漸漸消散之後,阿喬和白垩兩人望向魔獸所在的方向。
成功了嗎?
透過逐漸清晰起來的視線,那頭魔獸此刻已被金色的藤蔓緊緊束縛住,絲毫動彈不得。盡管祂拼盡全力想要擡起翅膀,再度起飛,給面前的兩人以緻命一擊。但無奈這些堅韌的藤蔓已經牢牢鎖住了祂的身軀。
最終,祂憤怒地扭動着碩大的頭顱,隔着老遠對着阿喬和白垩二人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快!不能給祂喘息之機!”
白垩一邊艱難地從地上撐起身子,一邊用顫抖的聲音向阿喬喊道。豆大的汗珠順着他蒼白的臉頰不斷滑落,整個身體如同一隻繃緊的弓,雙腳死死的撐着地面,一隻手緊緊拉拉住的金色藤蔓,不敢有絲毫松懈。
那藤蔓十分緊繃,宛如一根即将斷裂的琴弦,似乎隻需稍稍松勁,被其束縛住的巨龍便會瞬間掙脫,再度振翅高飛。面對如此緊張的局勢,阿喬隻是毫不猶豫地邁開腳步,如疾風般向前猛沖而去。
倘若換作其他生物,或許他還不敢斷言,但若是龍的話,阿喬深知其緻命弱點就在那片關鍵的逆鱗所在之處。
眨眼之間,阿喬瞅準時機,趁着這稍縱即逝的間隙,風馳電掣般沖到魔獸跟前。隻見他右手迅速抽出那把镌刻着煉金術式的短刀,動作行雲流水地将刀尖瞄準了巨龍的下颚處,并準确找到了那塊唯一脆弱的逆鱗位置,毫不遲疑地用力刺了進去。
然而事與願違,預想之中的情景并未如期上演,取而代之的,隻有一陣清脆刺耳的硬物撞擊聲驟然響起。
阿喬隻感覺一股強大的反作用力順着刀柄洶湧襲來,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傾倒。于是趁着這個間隙,他的目光下意識地往手中短刀瞥去。
刹那間,整個人如墜冰窖——原本鋒利無比的刀刃之上,赫然出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巨大豁口。
目睹此景,在場的兩人心頭皆是猛地一顫,心跳仿佛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糟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在心底驚呼出聲。
畢竟說到底,這把武器終究是在倉促之間趕制而成。即便面對的是龍形魔獸最為薄弱的逆鱗部位,在硬度、強度等諸多方面仍舊難以與之抗衡。
如果再經曆多次這樣的攻擊,恐怕這把決定勝負關鍵定居的武器,最終也難逃損壞的最終結局。
但即便如,這頭魔獸其堅硬無比的逆鱗還是被硬生生地打破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刹那間,黑紅無比的液體如決堤之洪般源源不斷地噴湧而出,濃烈刺鼻的血腥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陣陣撕心裂肺般的劇痛從頸部瘋狂襲來,那魔獸再也無法忍受這種鑽心刺骨的痛楚,祂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這聲怒吼強烈地震顫着在場兩人的五髒六腑。
此時的魔獸瘋狂的扇動着翅膀,劇烈的掙紮了起來。仿佛是在拼命的想要這樣身上的家夥甩下去。一時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整個場面混亂不堪。就連白垩也在這狂暴的力量下,于雪地上被強行拖拽前行數米之遠。
阿喬咽下一口破碎的内髒,他的眼神此刻變得兇狠異常,宛如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他踩在魔龍粗壯的脖子上,一手緊握着武器,手臂上青筋暴起,力道再度猛然加劇。緊接着,他再次舉起短刀。
與此同時,綠色火焰從他身上升騰而起,并伴随着他的怒意迅速蔓延開來。眨眼之間,一人一龍便被這熊熊烈焰完全包圍其中,形成了一幅令人膽寒心驚的畫面。
不知何時,阿喬的頭頂竟緩緩冒出了一雙通體漆黑的尖角。原本湛藍的雙目此刻變得通紅一片,透露出一種極度危險且失控的暴怒情緒。很顯然,此時此刻他已然進入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極緻暴怒狀态。
就在那一刻,一股無與倫比的強大威壓從阿喬的身體裡噴湧而出。這股威壓是屬于龍族至高無上的力量,它首次在阿喬的身上展現得淋漓盡緻。刹那間,整個空間的氣氛都發生了劇變,仿佛時間都為之停滞。
那是一種令人雙腿發軟的恐怖氣壓,就像是一座沉重無比的大山壓在了心頭,讓人幾乎無法喘息。阿喬居高臨下地凝視着眼前的龍形魔獸,目光兇狠,他張開嘴巴,用龍語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
「不過就是一條肮髒的爬蟲,吾準許你擡起頭來了嗎?!」
四周蒸騰燃燒的綠色烈焰映照着阿喬失控的的臉龐,腦内的雜音使他無從思考。他手中緊握着的短刀閃爍着寒光,随着他手臂猛地一揮,短刀朝着龍形魔獸的逆鱗狠狠刺去。
隻聽得一陣痛苦至極的龍吟聲響徹雲霄,短刀瞬間沒入逆鱗深處,但阿喬似乎覺得這樣還遠遠不夠,他毫不猶豫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将短刀更深地摁進了魔獸的體内。
緊接着,奇異的景象發生了。隻見短刀突然亮起了陣陣耀眼奪目的光芒,刀上所附着的煉金術式開始瘋狂地運轉起來。那些原本混沌無主、四處亂竄的狂暴能量,此刻竟然像是受到了吸引一般,源源不斷地被吸收到短刀尾部鑲嵌的寶石之中。
魔獸的掙紮動作也變得越來越小,祂那龐大身軀所散發出的氣息也逐漸衰弱下去。終于,在一陣漫天飛舞的雪花中,魔獸徹底停止了掙紮,結束了祂短暫的一生。
最後,祂巨大的軀體逐漸化作了一灘灰燼,随風飄散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之前這裡出現過的那條巨龍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罷了。
“……”
“……”
一時間,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在場的二人心中不約而同地升起同一個疑問。
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