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燒的綠色火焰在空中肆意翻騰跳躍着,随後如同灰燼一般下沉,附着在人的皮膚上。雖然沒有散發出與火焰相伴的灼熱感,更沒有撕裂肌膚的痛楚。但一旦被不幸觸碰到,傷口處便會感受到一陣鑽心刺骨的劇痛,仿佛是無數細小堅韌的植物根系,以一種緩慢的速度逐漸向着身體内部延伸生長,深深紮根于血肉之中,萌芽、抽枝。
就在這片綠色火海中,阿喬放聲大笑起來。
“咚!”一顆子彈呼嘯而來,伴随着一聲清脆的撞擊聲,狠狠地擊打在了金色結晶構成的盾面之上,然而這顆來勢洶洶的子彈也僅僅在表面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色痕迹。
白垩對于身後發生的一切恍若未聞,隻見他面無表情地随手一揮,将自己手中那柄通體漆黑的單手劍猛地甩向後方。刹那間,這把黑色利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地刺入了一名手持雷錘的士兵肩膀之處。伴随着一聲凄厲無比的哀嚎聲響起,士兵轟然倒地,再也無法起身戰鬥。
四周的牆壁上不知何時已經被打破了好幾個洞口,這些結晶輕而易舉地鑿穿了堅硬的牆壁。而在地面那些容易被人忽視的角落裡,一朵朵金黃的創生之花悄然綻放,隻見這些花的花蕊處長出一根根粗壯有力的藤蔓,迅速向上蔓延攀爬,緊緊纏住倒黴踩上去的士兵。他們拼命掙紮扭動着身軀,但奈何越纏越緊,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一步步陷入絕境。
阿喬身形如電,猛地一腳踹出,眼前火铳槍手手中的武器在一聲驚叫聲中瞬間被踢飛老遠,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重重地砸落在地上。緊接着,阿喬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三兩下他踢倒在地,将那已經失去抵抗能力的士兵狠狠踩在了腳下。
在陣陣凄厲的哀嚎聲中,阿喬随意地甩了甩手,将手上的玻璃碎片盡數甩掉。随後他擡起另一隻手,輕輕地捋了一下略顯淩亂的頭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暢快、真是暢快!好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地活動筋骨了!”阿喬狂笑着喊道,眼中閃爍着興奮與瘋狂的光芒。
他挑釁地看着眼前那些還在苦苦支撐的士兵搖了搖手指,笑道:“怎麼?一個個都變成軟腳蝦了嗎?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了嗎?要不幹脆一起上吧,省得浪費吾的時間,可千萬别讓吾失望啊!”
自從這一次蘇醒以來,阿喬從未有機會像今天這般盡情釋放内心的壓抑。此時此刻,他隻覺得自己體内的腎上腺素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湧澎湃,不斷沖擊着他的神經。那種強烈的殺戮欲望占據了他整個大腦,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摧毀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奇怪,吾這是怎麼了?這樣的想法也隻是出現了一瞬,但轉瞬又消失不見。
對于這些普通的愚人衆士兵來說,他們何曾見識過如此恐怖的場景?面對阿喬的這般行徑,他們早已心生退意,雙腿發軟。也隻有出于對組織的忠誠和使命的責任感,還在苦苦支撐着。于是他們還是硬着頭皮相互聯絡着内部的研究人員,并強打起精神,顫抖着雙手重新舉起槍支,瞄準了阿喬。
怪物……!這個人就是怪物!
他們原本不過是被調離派遣至此地負責看守工作的仆人手下的部隊罷了,但誰會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此時此刻,他們心中都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堅持不住了!快聯絡長官!我們趕緊朝裡面撤退,絕對不能讓他們沖進來!”不知道是誰在混亂的人群中聲嘶力竭地喊出了這句話。
話音未落,這群早已吓得魂飛魄散的士兵們便如驚弓之鳥般,驚慌失措地朝着建築物内部狂奔而去,像是改變了作戰策略一般,瞬間四散開來。
白垩喘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地上那個已經失去意識的守衛,随手将其丢在了一旁,他看着紛紛散去的守衛,随後揉了揉手腕,眼神堅定,口中低聲道:“絕不能讓他們逃走!”
阿喬像是突然來了興緻一般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以極快的速度玩味地追逐起那些逃跑的士兵,一邊大聲嘲笑道:“你們這些隻會四處逃竄的可憐小蟲子,難道真的以為能夠逃脫吾的手掌心?讓吾好好瞧瞧,你們這老鼠洞裡究竟還隐藏着些什麼秘密!”
白垩也毫不猶豫地緊跟在阿喬身後,一同向着那群落荒而逃的士兵追了過去。伴随着前人一路披荊斬棘,白垩跟着阿喬拐進了一條相對較為狹窄的通道之後,他一邊謹慎地邁動腳步,一邊仔細觀察着周圍環境的變化。
隻見道路兩旁擺放着各式各樣的儀器設備,而且數量還在不斷增多。白垩在心中暗自思索起來,照目前這個情形來看,應該是正在走到了這座建築物的内部……但是似乎有些奇怪,因為從建築的外觀來看并不應該出現這麼大的空間才對。
甚至越往裡走,周圍的氣氛就越發顯得凝重壓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再繼續往前走一段距離,就能抵達那間最為重要的研究室了。
然而這一路緊張的行進過程中,阿喬那如同風卷殘雲一般的掃蕩,令那些原本就神色慌張、甚至有些自亂陣腳的士兵們,在忙亂之間就已經不小心打碎了不少精密的儀器以及裝滿各種試劑的瓶瓶罐罐。隻聽得一陣陣清脆的破碎聲響徹在耳邊,與此同時,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也迅速彌漫開來,瞬間便充斥滿了整條狹長的走廊。
見此情況出現,白垩心中大喊不妙,他緊緊盯着前方不遠處的阿喬,眉頭微微一皺,然後扯起嗓子高聲喊道:“阿喬先生,冷靜一點!事情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