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阿喬并不想聽幾倍大的甜甜花會有多甜,還有騙騙花模拟人形大肆破壞的事情。但奈何不住說到了自己專業之處的少女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對着懵懂無知少年灌輸着生動有趣的内容,一時間氣氛十分和諧,不知不覺間就連阿喬也聽的津津有味。
經過漫長的跋涉總算是踏入了雪山的領域,所見之處皆是白茫茫一片,天空中飄灑下一片片宛如細碎的羽毛一般的雪花。從未見過雪的少年伸出手掌接下一片,看着那晶瑩的雪在手中融化成液體,在手中隻留下了一個深色的印記。
眼前的一切都充滿了無盡的新奇與神秘,四周連綿起伏的雪山宛如一條條巨大的白龍蜿蜒盤旋,基尼奇瞪大了清澈的眼眸,眼中倒映着這片澄澈的冰雪世界。
“好神奇……”
基尼奇大口地呼出一團白色的霧氣,那霧氣瞬間便被凜冽的寒風卷走,消散得無影無蹤。他眯起雙眼,凝視着前方那個穿着單薄卻依舊挺拔的背影。
呼嘯的風雪如怒号的猛獸一般,無情地撕扯着周圍的一切,阿喬的身影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仿佛要消失在這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
早在踏入雪山之初,阿喬就伸手摸了摸基尼奇的衣服,為保險起見将自己的那份放熱瓶塞丢了他,惡龍隻是聲稱自己并不需要這種東西。
而此時打頭陣的阿喬隻是雙手插在口袋中,呼嘯的風雪将他的發絲高高吹起,而他隻是雙唇微抿,看着周圍的一切心事重重。他對這片死地的氣氛感到有些許不太對勁,但終歸結于砂糖所說的此地特有的磁場。
因此,他隻能壓下心中的怪異,繼續在前方清理着路上的障礙物。
基尼奇小心翼翼地踏着阿喬留下的腳印,一步一步堅定地向前邁進。在這片呼嘯的暴風雪中,他們一行人就像是幾隻微不足道的小螞蟻,艱難地穿梭于這銀裝素裹、廣袤無垠的天地之間。
“今天的風雪實在是太大了——!不過隻要我們熬過前面的那個拐彎口,情況應該就會好很多,各位再堅持一下——!”
砂糖一邊費力地從口中吐出一口混雜着積雪的寒氣,一邊緊緊地護住身上那些易碎的物品,扯着嗓子大聲喊道。
基尼奇用力地眨了眨因為長時間暴露在嚴寒中而變得有些幹澀刺痛的眼睛,向砂糖微微點了點頭,在前方打頭陣的阿喬也回過頭來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幾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緩緩行走在那條鋪滿積雪的道路之上,過了拐彎口,風雪驟然小了些許,幾人也因此松了口氣。基尼奇摸了摸放在身上的放熱瓶,隻感覺熱量從身體傳遞到四肢,暖洋洋的提供着熱意。
基尼奇張望着四周,被路邊那些殘破不堪的建築遺迹吸引住了。
這些殘垣斷壁孤零零地矗立在雪地之中,也不知道已經在那裡經曆了多少個春夏秋冬和風雪洗禮。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古老的石碑從雪層表面露出一角,上面刻滿了許多斑駁不清的古老文字。
砂糖走到了基尼奇身旁,蹲下身來掃了掃石碑上的雪,低着頭解釋道:“這是沙爾·芬德尼爾,那是一個為躲避戰亂而四處逃亡的人們,為生存而共同建立起來的樂土。然後經曆了許多事情後,如今這裡僅剩下這些殘存的石碑以及石碑上銘刻的文字還能證明這個國度曾經真實存在過。”
“關于這裡的故事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講完……如果基尼奇先生對這裡十分感興趣,要是不介意的話,回到蒙德後我帶你去圖書館轉轉。不過我們現在身處此地并不安全,剩下的最後還有機會在一起讨論吧。”
基尼奇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謝謝你,叫我基尼奇就好,砂糖小姐。”
就在二人還在圍着石碑讨論的時候,走在最前方的阿喬突然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原本輕松的氛圍瞬間變得緊張,基尼奇和砂糖對視一眼,心中湧起一絲驚疑。
“怎麼了,阿喬先生?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異常情況?”砂糖站起身來,走到阿喬身邊。
然而,阿喬隻是靜靜地伫立在原地,一言不發,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他将身體側了側,将身前的景象露出來。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竟然是一個遺迹守衛,如果隻是普通的遺迹守衛,阿喬才不會為這種東西停下腳步,但眼前的這個……
砂糖疑惑地湊近,她知道平日裡在雪山中殘存的遺迹守衛大多已經無法操縱,就算是不小心激活了自動驅逐功能,也會在遠離到一定距離後恢複休眠狀态。
然而與平日裡在野外偶然遇到的那些殘缺不全、早已廢棄的遺迹守衛殘骸相比,眼前的這一具顯然已經被人有意地激活了。
隻見這具遺迹守衛雖然失去了四肢,隻剩下孤零零的頭部,但周身卻依舊在發出運作的轟鳴聲,以及那閃爍着刺眼的猩紅色光芒的眼睛以及時不時顫動一下的身軀,無不昭示着其仍處于活躍狀态。
砂糖緊緊盯着這具詭異的遺迹守衛,眉頭微微蹙起。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仔細地摸索着每一處細節。
“阿喬,發生了什麼?”基尼奇此時也快步跟了上來,伸長脖子張望着,并向阿喬投去詢問的目光。
阿喬緩緩搖了搖頭,神色凝重而又帶着幾分遲疑,低聲說道:“吾不知曉……隻是感覺這東西的身上被施加了一股深淵的力量。”阿喬的話語讓在場的每個人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