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年輕,甚至是過分年輕,便已經付出了生命的英雄在回歸夜神之後,遺留在塵世的軀體依照契約易主,而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由的惡龍似乎并不開心。
瑪薇卡也無法得知在最後的最後,回火的持有者和惡龍又說了什麼,才讓阿喬最起碼有那麼一點點的、大發慈悲似地收起了利爪和尖牙,脾氣也在這百年的磋磨間看起來好了一點。
謝天謝地,她沒有在這期間收到什麼關于阿喬的惡性事件的舉報。
阿喬不明所以地看了瑪薇卡一眼,伸了個懶腰,“哈?吾當然在一直向前看,你是在小瞧吾?也不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真的是這樣嗎?
瑪薇卡沒再多說什麼,隻是笑了笑,也跟着活動了一下身體,似安慰又似說服地坦言:“但是也不用擔心。總有一天,納塔的英雄們會以另一種新的形式回到納塔,回到我們身邊。”
“好了,今夜也稍微有些晚了。你聽說了嗎?近期有流星雨會經過提瓦特上空,也許千年前你曾見過。但若還是不知道幹什麼的話,就看看千年後的流星雨和千年前是否有不一樣的地方吧。”
還沒等阿喬在說些什麼,紅發女子就已經離開了,隻有面前還帶着些許濕潤的土地證明此處曾有人駐足。
“……”
阿喬沉默的盯着那塊有些濕潤的土地,猛的一下灌了一口青蜜莓果汁,灌出了喝酒的氣勢,他不管怎麼喝,也喝不出百年前那種味道。
阿喬不知道自己在煩些什麼,經過瑪薇卡的叙舊,他想起了很多過往的事情,想起了那段和「回火」的持有者一同冒險的日子。自己還是一條如同紙片一般薄弱的燃素龍受驅使的日子——哈!現在誰還能驅使本聖龍?
說起來這具身體也是根據契約從他那裡繼承的。
在契約的最後,他又對自己說了些什麼…已經記不清了,估計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他想。
曾經的納塔人受夜神和地脈的因素,不得離開納塔國度。但自從在那一戰之後一切都被改寫,納塔人民也獲得了真正的自由,走向了世界。
庫胡勒阿喬也是從那個時段是受了潮流的影響同樣也去了其他的國度。
——以這幅人類的軀體。
他去了風的國度,體會到了和納塔截然不同的風俗人情,那裡的人不會問他來自何處,又去往哪裡。
酒很好喝,但好喝的酒也很貴,特别是被一位酒鬼詩人訛上之後喝掉了天文數字的摩拉後,他的旅行的資金在一開始就用掉了一半,以至于不得不變賣自己的家當賺取摩拉。
雖然詩人的歌聲很美,奏響旋律歌頌着英雄英勇的事迹,但阿喬卻欣賞不來,他從來都覺得英雄這種和自己完全不沾邊的詞彙會放在自己身上合适。
他沿着荻花洲走向璃月港,走累了就在樹陰下尋一處好地方打起了瞌睡。卻不想眯着眼昏昏欲睡的時候被沒眼力的幼岩龍蜥從肚子碾過去,一路追趕到城鎮的時候被路過的熱心人請去一同參與了海燈節。
燈火通明的夜晚熱鬧異常,而這樣的歡喜不屬于異鄉來客,他隻是坐在無人在意的角落,喝着苦澀無比的茶,聽着台上咿咿呀呀唱着的戲曲。身處鬧市,卻仿佛置身度外。
随着浪船飄蕩在海面,總于來到了稻妻,吃了幾周海鮮的阿喬面色鐵青的下了船。沒過多在碼頭停留,走到绀田村後阿喬才發現自己其實十分不招動物的喜歡,他每到達一處地方,不管是狐狸還是貉都跑的幹幹淨淨。
雖然他自認為已經将氣息隐藏的很好,但卻還在第二天收到了來自鳴神大社的信件,大抵是叫自己不要吓着無辜的小家夥,這些有些修行的小動物鼻子都比較敏感。對此阿喬隻能尴尬地抱怨一聲,将氣息又藏了藏。
随着商船停留在奧摩斯港,阿喬一路走到了知識流通的地方——須彌城内。難怪在百年前會就有外國人說納塔人就是一群未開化的野人,智慧之神統領的國度确實不一樣。但經過這些年的變革,這樣的差距已經在逐漸減小。
在這裡,阿喬久違地做了一個夢,夢中的阿喬感受着疾馳的風,同獵龍人一起遊蕩在山林之間。解決完一些不大不小的委托後,還能得到一杯獎賞的青蜜莓果汁和獵龍人一個無奈的笑。
那果汁是阿喬最喜歡的味道,他會扯着獵龍人的頭巾大喊着仆從再給自己做一杯,而他已經有上百年沒有回味過了。隻是醒來之後隻留下遺憾和怅然,沒有青蜜莓果汁,也沒有獵龍人。
穿過沙漠他見了另一位龍,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便沒什麼興趣的離開朝着楓丹走去,再怎麼說還是同樣是人形龍的水龍王更感興趣一些。
美露莘會對他的種族抱有懷疑,而不知道如何登記,而那位水龍王見到他的時候也是十分的意外看見自己的同類。
在了解過他此行來到楓丹的意圖後,當即和他分享了自己珍藏的甘甜的純水。雖然阿喬不明所以地拒絕了,但天空驟降的暴雨淋了他一身也是實在令人費解。
至于往上走就是至冬……至冬,來自烈焰之國的龍雖不懼怕嚴寒,但還是不喜歡過于寒冷的地方。
他以人類的雙腳丈量過這片土地,最終回到了納塔,回到了自己的巢穴,斷斷續續的沉睡着以對抗磨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