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芬芳是糾結的,她始終盯着鄭幽千,沒有說話,卻倔強的不肯放人。
“馬芬芳,松開我。”
馬芬芳咬着嘴唇,眼底漸漸泛起淚花:“我不想失去你……我可以陪你去死,可我不想看着你死……”
鄭幽千一怔,冰冷的心在此刻融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決心有了松動,可理智還是戰勝了感性。
“松開我。”
馬芬芳憋着嘴,鄭幽千不想再廢話,掰着她的手指,一寸寸的離去,她生氣的看着鄭幽千,賭氣轉身就走。
鄭幽千指尖微動,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阖眸。
屋内,隻有鄭幽千一個人躺在床上,藥在爐子上沸騰,熱氣環繞在房梁又墜落。
那藥,是救她的解藥,也是催命的毒藥。
如何定義,就看她是否可以在明日睜眼。
房門被輕輕推開,她擡眸看去,竟是去而複返的馬芬芳。
她端着一碗藥,大步流星的走進來,在鄭幽千的床前站的筆直,一副壯士斷腕般的豪氣沖天。
“你做什麼……”
話音未落,馬芬芳附身吻住了她的唇,鄭幽千驚愕呆滞了片刻,便開始掙紮,馬芬芳探出手攬住了她的後頸,強制笨拙的親吻是她内心隐忍的愛意。
鄭幽千奮力将人推開,虛弱的扶住了床沿:“你要做什麼!傳給你怎麼辦!”
馬芬芳跪在她的面前,梗着脖子:“你傳給我,我陪你一起吃藥,一起活,一起死,我陪你,你不怕。”
鄭幽千看着眼前倔強的她,竟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淚從眼角滑落。
“傻不傻。”
“你别生我氣。”馬芬芳懇切的靠近,仰着頭:“我喜歡你,很久了,我知道現在并不是時候說這些,但我怕沒機會了,我們老馬家從祖奶奶那一輩!就是一人心!我喜歡你,這輩子就是你了!你不喜歡我,也沒辦法……”
“馬芬芳。”
鄭幽千打斷了她的話,馬芬芳緊張的看着她,怯生生的沒了剛才的豪言壯語氣魄。
她沒有再說話,而是拿過了馬芬芳手中的藥,閉眼一飲而盡。
再次啟眸望向馬芬芳,眼神溫潤澄澈,顧盼生輝中散着盈盈笑意,捧起她的臉,在她的唇瓣,輕啄。
“馬芬芳,若我能活下來,我嫁給你。”
馬芬芳驚喜萬分雀躍在眼底忽閃,得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答案,她竟不知如何回應。
兩人相視傻笑,都哭成了淚人。
“你說好了,嫁給我,不許後悔。”
“從不食言。”
漫長了一夜,是馬芬芳最難熬的時光,她數着心跳,一刻不敢掉以輕心。
直到天明,鄭幽千都沒有醒來,馬芬芳坐在床邊呆呆的看着她,緩緩附身靠在她的肩頭,忽而一聲歎息響起,一抹淺笑才浮現在她們的臉上。
沈瑜白的藥成功了,開始針對每個人的情況酌情用藥,痊愈的人越來越多,靈藥齋開始收納新的病人,并且将藥方公布給了所有藥鋪。
好似一切事情都迎來了結束的尾聲,辛嬷嬷的不請自來再次掀起漣漪。
“七小姐!您回去看看吧,主母……主母病倒了!”
沈瑜白第一時間備好藥跟着辛嬷嬷趕回了沈家,沈清钰已經病了有七天了,号脈之下,好消息是有的治,壞消息是拖得有些久了。
沈清钰不像是那些農戶,自幼嬌生慣養自然沒有那麼強的抵抗力。
“我要施針,辛嬷嬷麻煩您按照我的藥方,煎藥來。”
“哎!好好好。”
沈瑜白将針攤開,掀開沈清钰的衣袖,剛要動手,門外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沈瑜白!誰允許你擅自做主,你懂什麼醫術,萬一母親出了事,你付得起責任嗎?!”
沈瑜芯怒目圓睜站在門外,闊步走來,将她拉扯到一邊,自己坐在了沈清钰的身邊,一副孝順的模樣。
“母親您在等等,我在上京,請來了神醫,很快就到了。”
沈瑜白哭笑不得:“再等?人等沒了,你就付得起責任了?”
沈瑜芯鄙夷的看着她:“總好過,讓你這個敗家子看病吧,大字都不識幾個,再次裝什麼孝順,我以派人祭祖,相信我的孝心可以讓祖宗們顯靈……”
“噗嗤~”
沈瑜白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沈瑜芯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她趕緊說:“沒事沒事,我實在沒忍住,你繼續。”
“你給我滾出去!”
沈瑜白雙手抱胸:“沈瑜芯,若是孝心可以感動天地救治人的話,那你請來的那個神醫,絕對是孝感動天啊,莫不是也姓沈?”
她沒等沈瑜芯說話,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樣。
“哦哦哦哦,對對對,也可能是你生的,要不咋能這麼孝順呢~别給人孝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