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滿梨這個時候,犟勁也上來了。
“梨兒,天下之大,若是真的擴散開,你真的覺得我們可以獨善其身?逃不掉的。”
蘇滿梨低下頭,思索片刻,終于松了手。
“沈瑜白,你不要推開我,我要和你一起,就算是死。”
她的眼神堅定,泛着淚光,沈瑜白心一瞬間便軟了下來,緊緊的抱住了她,輕聲說:“我們都不會有事。”
沈瑜白叫來了馬芬芳,說明了利害關系以及眼下的嚴峻形勢,交給了她一些口罩,讓她帶去回春堂。
馬芬芳從不會在重要事上掉鍊子,沈瑜白開始着手醫治那些病人,其實一開始那些病人基本都是去了回春堂。
等馬芬芳趕到的時候,回春堂已經堆滿了病人,鄭幽千正在與鄭秋桑一起醫治病人。
“瑜白讓我給你們送來的口罩,說是可以隔離病氣。”
鄭幽千忙的腳不沾地,匆忙接過了口罩,戴在了臉上,繼續開始為病人醫治。
馬芬芳也沒有閑着,幫着鄭幽千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瘟疫,就是人類與天災的争分奪秒。
城内很快就開始拒絕外鄉人進入了,官府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夜将情況彙報給了朝廷,懇請赈災。
一時之間,城内藥材成了争搶的東西,隻是最大的兩個藥鋪,回春堂和靈藥齋都謝絕入内,隻有患病的人可以進入。
沈瑜白更是幾乎夜不能寐,整日在調整藥方,即使有空間的幫助,藥材,古籍藥方都不是問題,主要的問題是如何将藥方調配到對症。
蘇滿梨不懂醫治,便帶着夥計們開始縫制口罩,馬芬芳按照吩咐将草木灰日日更換,撒在醫館周圍。
不僅如此,她還會在緊鑼密鼓中去回春堂幫幫忙。
“馬芬芳,幫我把這個藥送過去……”鄭幽千說到一半,喉嚨忽然一緊:“咳咳咳咳咳咳……”
馬芬芳立即過來,蹲在她的面前:“你是不是?”
鄭幽千順了順氣,搖搖頭:“應該不是吧,可能是煙太嗆人了,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馬芬芳擔憂的看着她遲遲沒有動,鄭幽千咋舌:“還不趕快去,那都是人命。”
“你當真沒事?”
“真沒事。”
馬芬芳端着藥,一步三回頭的,鄭幽千冷了臉:“你是不是欠罵!”
馬芬芳低下頭,一溜煙的跑了,人走後,鄭幽千劇烈的咳嗽起來,手捂住嘴盡量不發出聲音,喉嚨一陣劇痛後,她拿開手,掌心一抹鮮紅刺眼。
自從瘟疫爆發,醫館徹夜燈火通明,大夫們幾乎輪番上陣。
深夜,馬芬芳偷偷推開了鄭幽千的房門,蹑手蹑腳的走近,生怕發出一點聲音驚擾了鄭幽千的好夢,俯下身,将手貼在鄭幽千的額頭。
她的眼睛瞬間瞪大,鄭幽千的額頭滾燙的不像話。
二話不說,馬芬芳抱起人就跑,路上不管遇到誰都沒有理會,徑直跑回了靈藥齋。
“哎,馬姐,你去哪了?”
沈一看到她,話音未落,人已經跑走了。
直到沖進了藥房,看到了沈瑜白,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沈瑜白,你快救救她吧!她要死掉了!嗚嗚嗚嗚嗚嗚……”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沈瑜白撐起身子,走來,給鄭幽千号脈,眉頭緊鎖:“真是耽誤事!她這個症狀少說都已經七天了,怎麼一點不注意!”
“嗚嗚嗚嗚嗚嗚……我不知道……你救救她吧……嗚嗚嗚嗚嗚……”
沈瑜白站起身:“将人放到床上去,打一盆熱水來,我去煎藥。”
馬芬芳一身的牛勁兒,從來沒有這麼利索迅速過。
“瑜白,熱水,然後呢?”
“把她衣服脫了,先降溫,冷水現在天氣太冷了,熱水雖然慢一些,但還是有效的,不發熱之後再說。”
“行!”
馬芬芳伸出手,手伸到一半,嘴角抽搐了幾下,咬咬牙,解開了鄭幽千的衣帶。
這一整夜,馬芬芳都在進進出出,因為沈瑜白說需要熱水,水涼了她就去換。
一直都天明,鄭幽千隻感覺身上一陣清涼,頭昏昏沉沉的。
“水……”
“啊?”馬芬芳湊近了一些:“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