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白牽着蘇滿梨的手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蘇滿梨腳步輕快,時不時會踮起腳尖貼近耳語幾句,好似再說今天的所見所聞。
沈瑜白會耐心傾聽,時而皺眉,時而欣慰,時而心疼。
寵溺的望着蘇滿梨,欣慰她的成長,心疼自己不再仍有人毫無顧忌的起伏她。
莊雨眠看着她們離開的背影,悲傷在心底陳釀酸澀湧上心頭,化為無痕的淚水浸濕了記憶中的模樣。
"看夠了嗎?"
沈瑜芯冰冷的聲音響起,擊碎了莊雨眠的幻象。
回身時,決然的好似沒有情緒的木偶,與沈瑜芯擦肩而過,屈身坐在古琴前,細心擦拭那旁人看不見的灰塵。
"我在和你說話!"
沈瑜芯面色鐵青,語氣生硬但也在極力克制。
莊雨眠旁若無聞般,撥動琴弦,阖眸。
"莊雨眠!"
沈瑜芯一腳将門踢關,跨步上前,捏住了她的手腕,情緒失控到指間都在顫抖。
莊雨眠微微仰起頭感到喉嚨一陣發緊,一抹淡然的笑浮現,刺痛了沈瑜芯的心。
她捏住莊雨眠的下巴,惡狠狠的吻下去,隻刹那間……
"啪!"
一巴掌打在了沈瑜芯的臉上,她的頭側了過去,努力調整着呼吸,試圖将所有苦楚壓進心底。
"鬧夠了沒有。"
莊雨眠終于是舍得開口了,可那話語仍舊不盡人意又在意料之中。
她盯着莊雨眠的眼睛,略微有些泛紅像是不甘又像是絕望,就連一向倨傲的聲音,此時都變得有些沙啞。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憑什麼?"
莊雨眠閉了閉眼,耐着性子道:"回去吧,那些話我說的太多了,我不喜歡廢話。"
她動了動唇,自嘲的笑了笑,低下頭用不冷不熱的聲調譏諷道:"縱使你千般不願,你還是嫁給了我,這沈家是我的牢籠,亦是你的,誰也逃不脫。"
琴聲再次響起,沈瑜芯仰頭大笑幾聲,離開了。
琴聲越發激烈,沉重,苦澀……
(铛~)
琴弦斷了,割破了她的手指,鮮血滴落在琴身,她卻找回了失去的理智。
馬車的輪子碾壓在青石闆上,朝着夕陽的方向而去,馬芬芳早早的就等在了門外,擔憂的四處眺望。
看到她們回來,這顆心終于是放下了。
"你們可是回來了,我還想,你們若是被扣住,我要如何救你們呢。"
沈瑜白将蘇滿梨扶下來,開玩笑道:"那你就報官,帶兵去救我們吧。"
馬芬芳癟癟嘴:"不管怎麼說,你們回來就好,有沒有被欺負?"
還沒等她們回答,她又繼續說:"想來也被欺負了,沈家那些人都壞的很,巴不得将你們榨幹吃肉呢。"
沈瑜白被她逗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沉沒在天邊的夕陽。
"喝點吧,今兒還算挺高興的。"
馬芬芳神秘兮兮的指了指裡面,她們來到後院,原來馬芬芳早就準備好了。
"我想你這次去,吃不好,睡不好的,就想着晚上回來總要讓你們吃一頓家裡的熱乎飯,吃飽了,就不難過了。"
"還得是你。"
沈瑜白看着她,心中有些感慨,摯友亦可以如此為自己着想,為何親人倒像是仇人呢,巴不得對方死才好。
蘇滿梨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波動,推着她的背往前走。
"我們去換衣服,我去将鄭幽千叫來,一起吃飯,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好~"
溫暖的氛圍總是可以安撫受傷的心靈,回到了這裡,沈瑜白的情緒也得到了很好的修複,可以全心全意的做自己。
四個人圍坐在石桌邊,吃着火鍋,這還是沈瑜白實在嘴饞從系統中兌換出來的呢。
沒想到獲得了大家的一緻好評,馬芬芳還想将其做成買賣呢,不過沈瑜白拒絕了,娛樂自己就好了,不要影響這個世界的軌迹。
馬芬芳拿來了一壺上好的女兒紅,蘇滿梨第一次喝,小小抿了一口,辣的吐舌頭,大家哈哈大笑,逗樂子。
推杯換盞,酒量差的蘇滿梨已經醉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鄭幽千也晃晃悠悠的拄着胳膊好似随時都要睡過去一般,馬芬芳與沈瑜白對視一眼,心有靈犀的一人一個抱起來送回了房間。
鄭幽千一開始還掙紮了幾下,馬芬芳實在不好下手。
"你别鬧啦~我摔了你,乖一點。"
鄭幽千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擡手摸了摸馬芬芳的臉,嘿嘿的笑了起來。
她的臉本就清冷動人,平時闆着臉隻覺得難以接近,醉酒後,淡淡的粉色渲染在臉頰,天真無邪的笑着,馬芬芳眉心跳動竟失了神。
馬芬芳放輕了聲音:"别怕,是我,不是壞人。"
鄭幽千抱緊了她的脖子,貼在她的脖頸,滾燙的呼吸噴塗在皮膚上,癢癢的,麻麻的。
"是你,就不怕。"
馬芬芳的心劇烈的跳動,頭暈乎乎的,一定是喝多了……
她狠狠的捏了一把自己的腿,這才找回了一絲理智,将人順利抱回了房間,踉踉跄跄的走出門,拍着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