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基期的妖,殘害了多條人命……應盡快解決掉。
任之恩按住殷甯的肩:“你方才魂力動蕩,現在身體虛弱,先躲在這裡莫要出來,這裡交由我處理。”
殷甯點頭應好,識趣躲好不去添亂,順便擺正留影石,讓畫面拍得更清晰。
囑咐完殷甯,任之恩站起,從樹後走出來:“劉掌櫃,或者,樹妖?”
小霧妖驚訝地一抖,盯着任之恩,來回看向地洞的方向,飛快繞着劉掌櫃轉圈,想不通她怎麼不在洞裡了。
劉掌櫃煩悶地一巴掌把它掀開,仰頭睨視任之恩:“呵呵,仙尊在說什麼呀?”
說罷,一蹬腿,将魁梧的身軀彈跳到半空,支起一張大手,朝任之恩抓來。
任之恩側身躲過,流雲随心而動出現在手中,一劍下去割傷了劉掌櫃的大半個手臂,但是竟然沒有流出半滴血。
劉掌櫃陰沉着臉,捂住被劍氣劃傷的人皮,驚詫萬分,萬萬沒料到她竟然是金丹境界。
人類當真奸詐狡猾,竟然從一開始就隐藏實力!
那“劉掌櫃”當即舍了人皮,灰褐色的樹幹撐開皮肉,露出了樟樹的真身。
殷甯躲在樹後偷偷觀察,瞧見人皮撕破的血腥惡心的一幕,沒忍住幹嘔了一下。
樟樹妖和任之恩皆是一動,樹妖發出張牙舞爪的粗壯樹枝向殷甯伸去,任之恩同時追過去擋在前面揮劍砍斷樹枝。
殷甯抿着唇身形一頓,自覺給任之恩添了麻煩,心下愧疚,扒着大樹默不作聲。
這樟樹妖竟然已經步入了築基後期,但一招一式都滲着陰氣,也不知道這修為之中,有多少是吸食了人的精氣才得來的。
若非遇上任之恩,不知還要繼續殘害多少接懸賞的修士。
任之恩眼神冷冽,揮舞流雲在殷甯藏身之地築起一道冰牆,然後舉劍,直取樹妖要害。
周圍的水汽正好歸任之恩所用,凝化成密密麻麻的冰錐,劈天蓋地向樹妖刺去。
樹妖自知對付不過任之恩,甩出一團黑氣,把旁邊的小霧妖抓來,吸走它的妖氣,妖力瞬間大增一節,幻化出數十條樹藤抵擋攻擊。
可惜霧妖剛開了靈智,就被抽走了修為。
但是依舊抵擋不住任之恩的攻擊。
天女散花般的冰錐從四面八方而來,樹妖狼狽躲閃,隻見一道白色身影晃過,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就被強悍的劍氣擊飛出去,滾了幾圈才停下,吐出了幾大口綠汪汪的液體。
周圍的霧氣肉眼可見地變淡了。
任之恩收劍而立:“為修行殘害他人,陰險毒辣,不為正道。”
樹妖自知,今日恐怕活不成了。也不知一星級的懸賞怎麼會招來個金丹?不知想到了什麼,老樟樹皮如黑炭一般變了顔色,突然變得十分氣憤。
一定是村長搞的鬼!
樹妖陣陣嗤笑:“我陰險毒辣?你以為吸引修士來此的懸賞單,是如何發出去的?”
樟樹妖吸了口氣,啞着聲音繼續說:“為了點金銀财寶,就主動把你們騙過來給我當補品,哈哈哈哈陰險毒辣?你們人也不惶恐多讓!”
趁任之恩松神之際,樟樹妖抱着同歸于盡的必死之心,釋放出一團黑色濃霧推向任之恩。
任之恩翻掌劈開濃霧,卻正中了樹妖下懷,自霧氣中釋放出了濃濃的樟腦香味。
任之恩迅速屏息,卻仍有氣味從皮膚毛孔深入,隻能迅速逼出氣體。
樟樹妖已經力竭身亡,山中霧氣也不再濃郁。
除掉樹妖後,任之恩轉身去找殷甯,腳步略顯虛浮。殷甯從樹後跑來,迎上她,小心詢問:“師尊,你怎麼了?”
“無礙,待我休整片刻。”
任之恩無奈一笑,原地打坐。樹妖的最後一搏,竟把修為都凝在了霧氣裡自爆,她體内滲入了少許的毒氣,為了不侵害經脈,應盡快清毒。
原本是一顆清毒丸就能解決的事,偏偏丹藥餘量不足,隻能用内力把毒氣逼出來。
殷甯蹲在旁邊,面上滿是關切之色,卻又不敢打擾。突然眉頭一皺,伸出手輕輕地将落在任之恩頭發上的一小片枯樹葉捏了下來。
任之恩當然察覺了她的動作,不動神色地放任,唇角翹起一絲弧度,心中卻暗歎一氣:反倒引得殷甯為她擔憂了。
第一次帶她下山,本想挑着簡單的任務慢慢鍛煉她,結果卻踩中了一張有陷阱的懸賞。
想到方才殷甯虛弱的樣子,任之恩蹙眉後悔。她才剛剛開始修煉,就接連不斷受到血腥場面的沖擊,想必是對她的心境造成了極大影響,竟引得混力動蕩。
不該讓魂力匮乏的殷甯看到這些畫面的,自己疏忽大意,忽略了這一點。
任之恩低眸,肩膀微塌。發生這個意外,與她這個師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或許自己不該草率地帶她下山。等回宗門,她應該去請教一下帶弟子的學問。
稍作休整後,任之恩站起身,和殷甯一同下山。
殷甯跟着師尊,暗暗揪着衣襟,為自己拖後腿的行為感到羞愧。
任之恩也留意到她神情低落,怕她憂思過多消耗神魂,于是學着來時路上的殷甯,找話題閑聊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走了,樹妖已除,我們去找村長做收尾工作。”此話一出,任之恩立刻察覺不對,應該說些輕松的話題才對。
找村長?是說村長是懸賞的發布人?殷甯想了想,還有一個疑問。
“師尊,樹妖最後說的話屬實嗎?為什麼要村長發布懸賞,難道他自己不能發嗎?”幹嘛非要多此一舉。
任之恩輕輕揮手,北山上的這片霧就散了。
“為保四方安甯,修士和百姓達成約定,通常一方土地内,掌管話語權的人才可以發布懸賞,求助修士幫忙處理作亂的妖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