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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嘩然。
本來準備上前理論的陳海波,此時也慫得退了回去。
被壓在下面的男生像隻細狗,壓在他身上的男生又胖得像要爆炸的氣球。細狗男同學被壓得直翻白眼,猛地推開身上的人,從地上彈射起來,指着邱天的鼻子罵道:
“你他媽有病啊?”
氣球男同學也暈頭轉向地爬起來,發質像枯草,此時亂得像雞窩:“他他媽誰啊?招你惹你了!”
他們向邱天逼近。
顧清黎凝神,正欲起身——
邱天二話不說地把堆在顧清黎身後的拖把拾起來,先是擊在了氣球男同學的踝關節,氣球男一個重心不穩,在地上滾了滾。
其後掃把的髒布給細狗男同學的面部做了個深度“清潔”,後者急急後退,惡心得扶牆幹嘔。
随後,邱天把拖把、掃把和撮箕之類的雜物全部扔進垃圾桶裡,每“咚”一聲,氣球男同學和細狗男同學便哆嗦一下,原地駐足再不敢上前。
最後,邱天用力踹了一腳,把垃圾桶踹到後門那兒——
“擋我路了。”他拉開顧清黎旁邊的空位坐下。
說的是垃圾桶,也是臉色青白的男同學二人。
顧清黎的視線,落到邱天那因揍人而漲紅血絲的手背。
班上的同學們炸開般開始私語——
“我靠這轉學生打哪來的?”
“這麼嚣張啊,不知道他和王哥比誰更厲害?”
“長得還怪好看的嘞,沒想到下手這麼狠。”
“是吧!!他剛進門我就瞧着是極品,沒好意思說!”
……
忽地,教室門口傳來用力的拍門聲,吸引過所有人的視線。
一位精瘦的中年男性,穿着寶藍色的Polo衫,左手拿着保溫杯,右手拿着教案。他頭頂着亮麗烏黑的頭發,眉毛淡得幾近于無,刻薄古闆寫在臉上。
“大清早幹什麼?造反?”
同學們性子懶散不服管慣了,看在班主任的面子上勉強掰回身子坐直,但大多還是坐沒個坐相。
氣球男同學和細狗男同學對視一眼,一個捂頭一個捂肚子,大喊:“老胡——疼死了,這新來的轉學生無緣無故打人——”
胡立軍聞言,皺眉地看着腰背挺直的邱天。
陳海波瞬間像找到主心骨似的,狗腿地上前,颠倒黑白地道:
“……事情就是這樣,胡老師,這邱天無視組織無視紀律,上來就挑釁同學,無法無天……:
邱天冰冷的視線掃過來,陳海波後背發涼,往胡立軍那邊湊了湊,還找了個椅子把腳下的鞋子藏住。
胡立軍瞅見邱天的眼神,心裡直冒火,頓覺頭大。
十班本就是就難管的班,現在又來個刺頭。
邱天的檔案,他來之前已經看過了,帝都希爾普林高中,聽上去就是什麼野雞學校,那成績更是慘不忍睹,典型的義務教育殘次品。
“邱天,你給我到走廊上站着 !罰站一上午!”
邱天沒什麼好辯解的,擡腳朝外走去。
胡立軍氣憤地把教案砸到講台上,唾沫飛到第一排同學的臉上:
“民族的偉大複興是指望不上你們了,你們這樣的估計連專科都上不起。但求你們不要拖祖國的後腿,少給所有人增添負擔,安安靜靜地做好你們的社會底層!”
下面的同學們表情都不是很好,但似乎都習慣了這樣的辱罵。
化濃妝的女同學暗暗白了他一眼,在爆炸的卷發下塞了耳機。其他同學也不樂意聽,靠窗邊的看窗外的麻雀吱吱呀呀地叫,靠牆的拿着筆帽在牆上挖洞。
“吵死了。”顧清黎似徹底醒了,不耐地道了句。
聲音不大不小,在胡立軍的耳朵裡如炸響一個驚雷,他氣得臉都紫了:“顧清黎,你也給我滾出去!”
大動肝火,說話動作幅度太大,頭頂的頭發被晃松動了,歪斜地擋了他半隻眼睛——
全班爆笑。
胡立軍沒面地臉通紅,把假發撥正:
“還笑?都是被你們這群小崽子氣的。尤其是你這個顧清黎,真是個掃把星,隻要和你有關,就沒一件好事!”
走到後門邊的邱天,聞言眉眼一豎,不豫地看向講台。
思索着要不要把他最後那幾根毛拔光再在頭上點六個香疤送去廟裡好好改造改造。
顧清黎走到他身後,踢了踢他的腳後跟:“不走留着做門神?”
邱天忍了忍,走到走廊外,沒正形地靠在牆上,氣鼓鼓地盯着地面。
顧清黎和他并排,哪兒都沒有靠,肩膀沒勁地低垂着:
“剛才老胡的話也聽着了,沒必要為了我大動幹戈。”
邱天撇開腦袋,剛才打架的時候沒注意,後腦勺有處呆毛豎着:
“誰為了你?我認識你嗎?我早晨被無良司機半路扔下,心裡不痛快,路見不平,揍人撒氣罷了。”
還說什麼在學校裝不認識他,誰想認識你啊?你頂流男團還是□□啊?
顧清黎遞了樣東西到邱天面前:“少俠好身手。”
邱天定眼一看,是個創口貼。
他下意識舉起右拳,這才發現手背蹭破皮了。
他的臉瞬間就皺吧起來,後知後覺,好痛啊啊啊——他捧起自己的右手輕輕呼了兩下。
趕緊拿過創口貼,撕開上面的封條,貼上:“可不能留疤。”
顧清黎伸手,無形地壓了壓邱天的那根呆毛:“嗯,最好趕緊去醫院,再晚點傷口就愈合了。”
邱天覺得癢,甩了甩腦袋,心裡莫名想到,很少有人會随身帶創口貼吧。
在他沒來之前,顧清黎每天究竟在經曆什麼?
邱天心裡有些發酸,不理解地道:“你為什麼不還手?”
還有那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班主任,說的都是些什麼烏煙瘴氣話。
還掃把星,信不信邱天一拳把他捶到海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