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年之久,婉妗再度進入了陽平公主的公主府。
上一次來,也是春宴過後才來的公主府,同樣是為春宴發生的事情而來。
陽平公主大多數時候都待在皇宮,很少會在公主府裡,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也都是召婉妗進宮去。
學堂這邊,陽平公主除了第一天學堂開門帶着女子隊伍來過之外,其餘的時間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婉妗和陽平公主通常要有什事情都是向淩山交代,淩山在她們二人之間傳遞消息。
陽平公主站在房間裡,房間中光線有些昏暗,隻有從窗戶透進來的幾縷微弱光線。
角落裡有個雕花的大缸,缸子上有着古樸的紋路。
陽平公主站在缸子前,伸手從旁邊的小盤子裡拿起一塊食物,胳膊慢慢探向缸内。
缸中的蛇緩緩地扭動着身子,腦袋微微擡起,信子快速地伸縮着,接着張開嘴咬住食物,慢慢吞咽起來,身體還不時地扭動一下。
婉妗從外面走進房間,陽平公主聽到動靜後,扭頭看向婉妗。
陽平順手把蛇捧了起來,蛇在她手中扭動着。
“公主,這是您養蛇嗎?”婉妗走到陽平公主面前問道。
雖然這顯然是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可卻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開場白。
“是啊,要摸摸看嗎?”陽平公主将蛇遞了過去。
婉妗把手伸過去,那蛇便順着她的手爬行起來,而後纏繞在了婉妗的手臂上。
“有點涼呢。”婉妗看着纏繞在手臂上的蛇,“我記得您皇宮的宮殿裡也有一條黑蛇,是同一條嗎?”
“不是,之前那條蛇沒了,這條是新買來補上的。”陽平公主說。
“這蛇看着像是蛇類中的翹楚呢,與公主您極為相襯。”婉妗撫摸着蛇身。
“你喜歡嗎?要是喜歡的話,我差人送你一條。”陽平公主笑了笑道。
“我挺喜歡這種蛇的,可我不喜歡養蛇。”婉妗搖了搖頭說道,“蛇總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要是别人養的倒還好。”
“我還以為大家都覺得蛇象征着權勢呢。”陽平公主挑了挑眉毛,“畢竟都皆視蛇為尊貴之物不是嗎?”
“要是養條蛇就能得到權勢,那我可恨不得把屋子都塞滿蛇了。”婉妗半開玩笑地回答道。
“德者承之。”陽平公主的目光落在婉妗腰間的劍上,“我想你已經不需要這種沒有什麼意義的象征了。”
婉妗和陽平公主目光相對,一下子讀懂對方眼神的意思,随即便都笑了。
因為婉妗和陽平公主都是重生的,所以早就知道了三皇子的計謀。
三皇子想要趁着宴會拔劍,然後當衆亮出刻有“德者承之”字樣的劍,與此同時,七皇子便從園林深處放飛喜鵲,營造出天降祥瑞的假象。
這些小姐們都在場,可以很好很自然地傳播出去。
那些喜鵲皆是經過精心訓練且提前安排好的。
三皇子與天師早已串通一氣,這天師是擁有法力之人。
為了确保旁人無法得到那把劍,天師使用特殊材料打造了此劍,唯有這把劍才能吸引喜鵲前來。
天師還制作了注入法力的手镯,隻有佩戴這種手镯之人才能将劍拔出。
不過這種法力是比較低端的,畢竟法力者自身的法力不可分享,這手镯不過是能讓沒有法力的人稍稍體驗一下法力的感覺罷了。
所以對于陽平公主而言,打造出這種手镯是輕而易舉之事。
最開始打算讓陽平公主拔劍,但這個方案被否決了。
因為陽平公主處理政務愈發得心應手,也積累了一定的聲望,趕超了許多皇子,哪怕她隻是個公主,三皇子都對她有所忌憚。
僅僅是一把劍。
僅僅是劍上刻着的“德者承之”。
僅僅是一群喜鵲飛舞營造出的祥瑞之兆落在某人肩上。
這些其實都不足以說明什麼,三皇子這麼做不過是在為他後續的計劃做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