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過年還有七天,一場怪病毫無預兆地爆發了。
婉妗在陽平公主的宮殿裡已經等候了一上午,等來了滿腔怒火的陽平公主。
陽平公主一腳踏入宮殿,便滿臉煩躁地将披風用力扯下,那披風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被陽平公主随意地扔在桌子上。
她靠在牆上,緩緩地深呼吸,試圖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
“公主,您别氣着了。”婉妗拿起放在一旁的扇子,給陽平公主扇着風。
雖說這個時候天氣已經很冷了,可陽平公主正在氣頭上,似乎并未感覺到寒冷。
“當初我們讨論過那個怪病的事情,也想過應對的方案。”陽平公主握住婉妗扇風的手腕,“你猜怎麼着?那些方案根本就沒派上用場。”
“咱們設想的控制怪病的方案,得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可那怪病遠在東邊邊界,根本就沒人當回事,沒辦法,隻能退而求其次,提出其他方案,結果呢,還是沒多少人在意。”
“我早就跟他們說過這個怪病的古怪之處,可他們非不聽,現在出了事就來找我,我能有什麼辦法?”陽平公主氣極反笑,“居然還把過錯都推到我身上,怪我沒有更早講清楚,怪我沒多想出些應對的辦法,怪我考慮不周全,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嘛去了?”
陽平公主松開握住婉妗手腕的手,有些無力地用手扶住額頭。
“那皇上是什麼看法呢?”婉妗看着情緒漸漸平緩下來的陽平公主,輕聲問道。
“他發了好大的一通脾氣。”陽平公主皺着眉頭,“讓我們盡早想辦法解決。”
婉妗抿着嘴唇,眼含憂慮,無奈地歎了口氣。
“前些日子他還想讓我交出我僅有的那點兵權。”陽平公主冷笑。
“那您會交出去嗎?”婉妗問。
陽平公主當年領兵出征,初戰告捷,按道理本應繼續保有兵權,可回到康城後,她的兵權就被收回去了。
按照原劇情發展的話,陽平公主肯定會交出剩下的兵權。
而陽平公主交出的兵權,會由三皇子接管。
“他若是不強行下命令,我定是不會交的。”陽平公主眼神暗了下來,“當年僅僅用一座公主府就換走了我手中大半的兵權,如今可不能了。”
“上一世就是因為交出了兵權,而後局勢變化得太快,我防備不及,手無兵權,被我的好皇弟趁亂給殺了。”
婉妗點了點頭,眼睛瞟了一下陽平公主,又垂下了眼眸。
之前聽陽平公主說過,婉妗還是猜不到陽平公主是在哪個回合回來的。
因為回合太多了,婉妗不可能都記得住。
不過陽平公主被殺的時間點,就是這兩年。
“很抱歉讓你來,還讓你等了這麼久,不過我現在有些事情要去做,我們改日再約吧。”陽平公主一臉疲憊,用手指摁了摁眉心。
婉妗知道自己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便離開了,隻留下陽平公主獨自在宮殿裡,周圍又恢複了寂靜。
婉妗繞路來到茶肆,找了義妁。
玉馨去的地方路途較遠,正常來講,往返一趟十天左右是完全足夠的,但現在她卻仍然沒有回來。
等了十天都不見玉馨的身影,婉妗隻好托義妁知會希熙一聲,讓希熙幫忙找找玉馨。
現在她們的生意做起來了,有了一定的人脈,找人對她們來說還算得上輕松。
最開始還能去找找,可是就在前幾天,東邊邊界已經有怪病爆發的迹象了,就連康城感染的人數也漸漸多了起來。
為了防止怪病進一步擴散,不少地方都禁止人員通行了。
玉馨沒有回來,很可能是在某個路口被攔下了。
婉妗得不到玉馨的消息,心急如焚。
不過着急也沒有辦法,現在很多地方都已經不讓人進去了。
還是沒有玉馨的消息,婉妗隻能回去繼續等待了。
跟在婉妗身邊的玉雅聽到她們的交談,懊悔與愧疚充斥着内心。
玉雅情緒低落,失神地跟着婉妗走來走去,直到上了馬車才回過神來。
“都是我不好小姐。”玉雅自責地捂住臉,“我就不該把玉馨支走的,現在她沒了消息,都是我的錯。”
婉妗心想,真要怪的話,還是怪自己吧。
那間當鋪是她的。
想要自己開一間當鋪可不容易,這當鋪是她前不久才接手的。
曆經了無數次回合的她,當然知道玉馨急需用錢。
可這錢,玉馨是不會向她開口要的。
玉馨很珍愛那個镯子,一直猶豫着要不要當掉,但她遲早是會當掉的。
所以婉妗傳了個消息出去,讓玉馨把镯子留在她那裡。
“如今也不知道這怪病是個什麼情況,隻曉得這怪病會讓人時不時陷入沉睡,甚至可能醒不過來,醒了的人性格也會變得愈發暴躁,還會時不時又昏睡過去。”玉雅的雙手不自覺地揪着自己的衣角,手指因為用力而變得有些發白,“要是玉馨……玉馨她……”
玉雅不敢往下想了。
“我們都希望玉馨平安無事。”婉妗握住了玉雅因為緊張而捏緊的手,“康城的這個怪病也不算特别嚴重,她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