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不願意和三皇子成婚的話,那您想和誰成婚呢?”玉馨歪着頭,撓了撓下巴。
“說實話,我不想成婚。”婉妗轉了轉脖子,表情十分淡然。
“可是不成婚會被人說閑話的呀。”玉馨眼睛微微瞪大,一臉的驚訝。
“我又管不住别人的嘴。”婉妗聳了聳肩。
“那如果不成婚的話,小姐您想做些什麼呢?”玉雅問。
“我?”婉妗頓了頓,“你們呢?”
“這個我好像還真沒怎麼想過诶。”玉馨眼睛滴溜溜地轉着,像是在努力思考,“最多就像我娘一樣,嫁給一個男人,然後生一堆孩子呗,我也不知道生活還能給我弄出什麼新花樣來。”
“我也沒有想過……”玉雅眼神有些迷茫。
“細細想來,富人家的女子和窮人家的女子也差不了多少嘛,富人家的女子嫁給富人家的男子,生下一堆小姐公子;窮人家的女子嫁給窮人家的男子,生下一堆小窮光蛋。”玉馨無奈地攤手,“不同的是,富人家的女子要擔心她的孩子會不會敗掉家産,窮人家的女子會盼着她的孩子能夠一飛沖天;富人家的女子實在不行還能找人幫忙生孩子,窮人家的女子就隻能一個接一個地生喽。”
“你這話可真有意思。”玉雅扶額笑道。
“我這隻是實話實說罷了。”玉馨揉了揉鼻子。
“不過,這世間女子的命運似乎确實大多如此,被婚姻和生育所禁锢。”玉雅輕歎一聲,眼神裡透着怅惘,“這樣一想的話,倘若不成婚生子,人生好像也不能壞到哪裡去。”
“可是,真的能夠不成婚嗎?”玉馨的聲音有些飄忽。
偶然間想起了眉殊,婉妗準備去祠堂看看眉殊的牌位。
那是一個隻寫着姓氏,沒有名字的牌位。
這段記憶至今都未曾淡去。
那場葬禮辦得極為隆重,鑲洛王請了很多人來參加。
鑲洛王對着眉殊的牌位起誓,說自己的正妃此生隻有眉殊一人,那模樣仿佛他對眉殊有着無盡的深情。
這件事當時可轟動了,整個康城都傳得沸沸揚揚。
一時之間,文人墨客競相寫詩贊美鑲洛王的品性,戲曲也将這個故事編了進去。
說句不好聽的,明明眉殊才是葬禮的主角,可大家卻隻記住了鑲洛王。
婉妗看着父親露出與往常不同的神情,隻感覺很陌生。
鑲洛王不喜歡眉殊,連帶着也不喜歡婉妗。
婉妗那時雖然年紀小,但也能明辨是非。
段娘把婉妗帶在身邊。
失去常娘的時候,段娘的頭發就已經夾雜着不少花白的發絲了。
而當眉殊也去世之後,段娘的頭發明顯變得更加花白,
婉妗朝着眉殊的牌位拜了又拜。
段娘說過,想娘的時候就對着牌位拜一拜,娘會知道的。
娘會知道的。
“哎,小姐,您來月事了。”玉馨瞥見婉妗正準備換下的衣服上有血迹,趕忙說道。
“經期到了,等我換好衣服再去祠堂。”婉妗邊說邊将衣服脫了下來。
她裡面還穿着好幾件衣服,裡面的當然也要換掉了。
要是在現代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小姐,您來月事了可不能去祠堂了。”玉馨把嘴湊到婉妗耳邊,悄聲道,“都說來月事是不潔的呢。”
“什麼潔不潔的,我照去不誤。”婉妗目光淡然地看向玉馨。
“可是……可是……”玉馨咬着嘴唇,有些猶豫地說,“再過幾天就是中元節了,您來着月事,在祠堂出入更是不妥呀。”
“哪有這種荒唐的規矩?”婉妗揉了揉太陽穴,滿不在乎地說,“我才不信這些。”
“雖說并沒有明文規定,可長久以來,向來如此啊。”玉馨解釋着。
“從現在起就不是了,讓那些陳規陋習見鬼去吧。”婉妗眼神無畏。
見婉妗這般态度,玉馨便不再言語。
“小姐,您這衣裳就讓我來洗吧。”玉馨說着就伸手接過衣服。
婉妗把衣服交到玉馨手中。
婉妗并不覺得來月經是什麼不吉利、不潔的事情。
可在這裡,人人都避諱月經。
來月經是件麻煩事,哪怕是貴族女子也不例外。
光是處理月經,就很麻煩。
而且也很不衛生,長期以往很容易生病的。
一直以來她看的小說漫畫,除反面角色外裡面的紙片人隻需要美美的就行。
對于來月經這件事情,當時看小說漫畫的她并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頂多就是在男主對女主表示“月經是不潔的,但你不一樣”的時候她也跟着冒粉紅色泡泡,覺得這很浪漫。
她看着染上血迹的衣服,目光落在那抹血迹上。
婉妗,你也會來月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