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沒人來,以後肯定就會多起來的。”沅沅一邊說着,一邊把手裡包裹好的燒雞放在桌子上,“這是特地帶來一起吃的,叫你的小姐妹也過來一起吃吧,别害羞嘛。”
“她們怕生。”婉妗無奈地笑了笑。
玉馨和玉雅确實怕生,她們剛開始見面的時候,兩個人好幾個月都沒說上幾句話。
“熟了就不生了。”沅沅打開了燒雞的包裝,“給她們留出一份,到時候我給她們送過去,很快就不會陌生了。”
學堂一共分為兩個部分,裡屋是供她們學習用的地方,而内院又被分隔成了幾個小房間,如果因為某些事情耽擱,天色晚了不方便回去的話,就可以暫時在這裡歇息。
玉馨和玉雅來到了距離裡屋最近的一個房間,像平常一般聊天。
“哎,你說她們到底是些什麼人呀?”趴在桌子上的玉馨又一次發出了疑問。
“不管是什麼人,你也不能當着人家的面那樣說呀,這多沒禮貌。”玉雅輕聲責備。
“哎呀,我就想小聲地嘀咕一下嘛,離我們那麼遠,誰能想到她這都能聽到。”玉馨把臉貼在了桌面上,“同樣是小姐的朋友,我覺得義妁姑娘就好多了。”
“你别再亂說話就好。”玉雅将手肘抵在桌子上,單手撐着半邊臉,腿踹了一小下玉馨的凳子。
正聊着,門被敲響了。
“請進。”玉雅朝着門外說道。
沅沅端着半隻燒雞走進屋來。
玉馨臉朝着門的方向,看見來人後,心虛地将頭一轉,朝着另一面趴了下去。
“這是特意給你們留的燒雞,趁着熱乎快吃吧。”沅沅說着便把手中的燒雞擱了下來。
玉馨不為所動,玉雅便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
“别趴着了。”見玉馨沒什麼反應,玉雅拽着她的肩膀搖晃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玉馨才擡起頭,默默看着那半隻燒雞,眼睛都不敢往沅沅那裡瞟一下。
“對不起。”玉馨的聲音細如蚊子。
“什麼?”沅沅彎下身體,湊到玉馨跟前。
“我說對不起。”玉馨提高了音量,但仍然沒有擡頭。
“沒事沒事,快吃吧。”沅沅把燒雞推到玉馨面前,“快點吃,趁熱吃。”
沅沅将一塊切好的肉塞到玉馨手裡,可剛塞完肉,就用沒碰到肉的那部分手悄悄拉住玉雅。
玉雅滿臉疑惑地看着沅沅。
玉馨又盯着肉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張開嘴,把肉送進嘴裡。
“好辣!”玉馨嚼了幾下就被辣出了眼淚,急忙把肉吐到手掌心裡,“太辣了!”
沅沅自玉馨喊出“好辣”後,就一直捧着肚子笑個不停。
她邊笑邊往門口退去,直到看到玉雅給玉馨倒了一杯水,玉馨猛灌了一口之後,才退出房間。
“你真去捉弄她了?”站在門外的卵玉看着從屋内笑着抹眼淚出來的沅沅說道。
“這還能有假?她當着我們的面說我們壞話,怎能不給她點教訓。”沅沅把笑出的眼淚擦幹,“我要她一個道歉有什麼用,當然得捉弄她一下。”
“你把那半隻雞全塗的這麼辣,這不是白白浪費半隻雞嗎?”卵玉眉頭因為心疼而皺起。
“把那半隻雞用水涮幾遍就成,怎麼吃不是吃。”沅沅說,“生的都吃過,跟這比起來,這簡直是小意思。”
“随便你吧。”卵玉沒眼看,把手裡拿着的東西抛向沅沅。
“這是什麼東西?”沅沅伸手接住。
“你之前不是受傷了嘛,傷口一直不見好,那個叫義妁的對吧?她來了,你剛剛提了一嘴,婉妗就跟她說,她身上有小半瓶能治你傷的藥,就給你了。”卵玉說,“不過她也說了,最好讓她看看你的傷。”
“哦,那我先去把那半隻雞端出來,辣也辣過了。”沅沅把藥收好,往後朝着那間屋子退了幾步。
“你現在傷都沒好,還吃辛辣的東西。”從另一邊走來的伢俣擋住去往房間的路,“這半隻雞就交給我們吧。”
“好啊你們倆。”沅沅捶了卵玉一下,“合着就是想吞了這半隻雞呗。”
“什麼吞不獨吞的,趕緊走趕緊走。”伢俣推着沅沅離開。
“把雞過幾下水,你們得給我留幾塊啊。”沅沅任由伢俣推着,還不忘說上一句。
沅沅卵玉伢俣不便久留,義妁給沅沅檢查了傷口之後,她們便離開了。
她們如果有什麼事情想告訴婉妗,都是由義妁轉達的,義妁和她們三個已經見過許多次面了。
義妁站在屋内,看着屋裡連個人影都沒有,也不禁歎了口氣。
“可能是這裡有些偏僻吧,茶肆也是如此,不像鬧市那樣人來人往的,所以來的人少。”義妁安慰着走到書架前,手撫摸着擺放整整齊齊的書卷,“以前我想讀書都沒機會讀,我家人都說女子不需要讀那麼多書。”
婉妗也感覺悲鳴,抹了一把臉。
她确實沒有辦法改變衆人的思想觀念。
“我每天在給人看病之前或者之後都會到這裡來看看,一有空就過來。”義妁深吸一口氣,面向婉妗,“我們一起等吧,總會有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