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深深烙印在她的記憶裡,哪怕經曆了許多回合,她依舊清晰地記得。
婉妗并沒有死去,她被她們帶到了她們的住所。
婉妗幾乎整天都看不到她們。
她們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會帶回大量的物品。
她們還會喂她吃粥。
她吃粥的時候胃裡還是會反酸,但是她像感覺不到似的大口大口的吃着,滾燙的眼淚順着臉頰滑進粥裡。
當陽光再一次灑落在婉妗身上時,婉妗的眼睛不再因那強烈的光線而緊閉,她緩緩睜開雙眼,感受着這溫暖的陽光。
後來聽她們說才知道,她們結伴而行,為的就是懲奸除惡。
她們的行蹤隐秘,知道她們下落的人少之又少。
這一局結束之後,婉妗就再也沒有正面見過她們了。
有時候隻能看到她們匆匆而過的身影,又或者從旁人讨論她們事迹中聽聞她們的消息,時不時聽到她們的名字。
她們不同于義妁,和她們的相遇僅僅是個意外。
總之,婉妗能和她們說上話也就那一局而已。
“卵玉卵玉,我這不是想壯大咱們的隊伍嘛,你也看到了,咱們就三個人啊。”沅沅小聲嘀咕着,“才三個人,哪夠呀?伢俣,你說是不是?”
“嗯是。”身材魁梧的女人笑着應和道,“不過卵玉也是擔心咱們的安危。”
“我知道。”沅沅沒有再和伢俣卵玉她倆多說什麼,一看到婉妗放下劍,就繞到她身旁,“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呀?”
“加入你們?”婉妗把劍插回劍鞘。
她們确實會尋找那些與她們志同道合且有能力的人,邀請其加入隊伍。
當時的婉妗能保住性命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更談不上有什麼能力。
“對對對。”沅沅趕忙點頭,“有沒有興趣啊?”
“讓我想想……”婉妗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我加入的話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沅沅眼珠滴溜溜地轉着,“好處嘛……我看别人做成事之後,都恨不得敲鑼打鼓讓滿大街的人都知道,可我們……好像得見不得人呢。”
“見不得人?”伢俣伸手搭在沅沅的肩膀上,稍微用力一捏,“當初跟我說的是行俠仗義,跟卵玉說的是打抱不平,現在怎麼就變成見不得人了?”
“合着是诓我們的呗。”卵玉也伸手搭在沅沅另一邊的肩膀上,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調侃。
“啧,怎麼說話的呢。”蒙沅沅一下子甩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對我們來說當然是行俠仗義、打抱不平啦,可是有些人卻對我們喊打喊殺的。”
“那就是沒好處咯?”婉妗搖着頭擺擺手,“那可不行。”
蒙沅沅拍了拍挂在腰間的荷包,說道:“這裡面有我特制的毒藥,我們那兒還有更多呢,你要是有什麼不好對付的人,這毒藥就能派上用場。”
“我要毒藥做什麼?”婉妗抱着手臂,腦袋歪向一邊,“我要是想要,難道不會自己去買嗎?”
“我這個可不一樣。”沅沅一下子提高了音量,她的聲音充滿了自信,“都說是特制的了,别的毒藥怎麼能和我的相比呢?”
婉妗輕輕哼了一聲:“比如說?”
“比如說啊……除了我和教我制藥的人知道解藥,其他人都不知道,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呢。”沅沅手舞足蹈起來,“有一回,某個村子裡有個土霸王,非要每家每戶把家裡年輕的女子送到他府上,村民們報了官,可根本沒人管這事,于是呢,我就趁着黑夜,在他的酒壺裡下了毒,剛開始的時候,他隻是感覺有點癢癢的,我都告訴他了,除了我這兒,誰都沒有解藥,可他偏不信,還派人到處去找,結果找了好幾天,什麼都沒找到,最後隻能落得個皮膚潰爛而死的下場。”
沅沅開始表演起來。
“他當時啊,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直勾勾地盯着我們……”
“你們……你們這些……你們這些毒婦……呃呃……呃啊啊啊……”
沅沅一隻手捂着心髒,另一隻手的手指指向空中,裝作吐血的樣子,然後暈了過去。
卵玉十分配合地接住了她。
她這一番表演把大家都逗得笑了起來。
“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跟我說這麼多,你就不怕我去告發你們?”婉妗微微挑起眉毛。
“官府可抓不到我們,你大可以試試,不過我打賭你不會這麼做的。”沅沅說得信心滿滿,她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畏懼,“我見過你的,就在不久之前。那天天氣特别冷,你救了一個人,雖然當時你衣着樸素,可你外披的鬥篷和拿的水壺都很值錢,想必你是個富家小姐,你也有自己的小秘密。”
婉妗聽到這話後,腦海中回想起了當晚的場景。
她說怎麼感覺好像有人在暗中看着自己,可當時的情況實在緊急,她也就沒太放在心上。
不過她還是再三确認周圍沒有人在看着自己的情況下,才進入馴馬場的。
“加入我們吧,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我們還能幫你報仇呢。”沅沅握緊拳頭揮舞了幾下。
“你都這麼說了,我要是還不加入,可就太不近人情了。”婉妗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了笑容,看着眼前的三人,“認識一下吧,我叫婉妗。”
“你叫婉妗啊,歡迎加入,婉妗。”沅沅咧嘴笑了起來,她把伢俣和卵玉推到前面來,“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