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也不顧得羅家人了,拔腿就往府裡跑,他得趕着去通禀王爺,瘟神駕到,王爺得早做準備啊!
“哎?親家你這是……”
羅強一見他跑了,當下就有點急眼了。
王府他是頭回來,看着豪奢的宅院,足足十二進,他們一家進去真個好似沒頭蒼蠅了,萬一亂走亂碰的,沖撞了貴人或者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王爺一怒,他們的腦袋估計就保不住了。
“你還真是閑不住……”
秦嶼舟大步走過來,經過夏有蘅身邊,沒好氣地道了一句。
“我……”
夏有蘅一時語塞,怎麼說,難道說,我想來找個清官告狀的?
可她用得着跟秦嶼舟解釋嗎?或者說,人家樂意聽她解釋嗎?
當下就俏面泛紅地窘在那裡。
“還不跟上……”
秦嶼舟上了王府台階,身後沒動靜,回頭見那美人還在玩木頭人呢,當下又沒好氣地道,“王府那麼大,迷了路可别哭!”
“哦,好。”
夏有蘅也不是傻子,忙收斂心神,提裙子跟上。
“那……那秦大人,咱們就一起吧,一起……”
羅強也不顧得要臉了,自顧自地給自己豎了一根杆子,順勢往上爬。
好在秦嶼舟壓根沒搭理羅家人的意思,他說什麼,人家都不理會,隻帶頭在前面走,走了一會兒,扭頭一看,那姑娘追他追得一路小跑,額上都香汗淋漓了,心道,女人真麻煩。
但腳步還是放緩了。
不大會兒,夏有蘅就跟上了,與她一起跟上的還有羅粉玉,她不知道眼前這俊男人是傳聞裡的陽間活閻王,隻是花癡病犯了,滿心滿眼裡都是這個顔值高到天上的年輕男子,他這俊的把徐家博甩出去幾條街啊!
若是能嫁給他……
羅大小姐邊美滋滋地琢磨,邊伸出胖豬爪一把扯住夏有蘅的手臂,用力把她往後拽,“你後面去,跟那麼緊做什麼?”
這美男是我的!
夏有蘅被她捏疼了,不由地驚呼一聲。
“喊什麼喊?往後點,别擋我的道兒!”
羅粉玉手下正欲使勁掐夏有蘅一把,卻忽然覺得手腕子處一麻,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狠狠刺了一下,她疼得當即就哇哇大叫,“爹,娘,我的手腕子斷了啊!嗚嗚……”
她長得本來就波瀾壯闊的,如今又扯了嗓門哭嚎,登時就把周遭人的視線吸引過來了。
有人小聲議論,這是誰啊?長得如豬就罷了,怎麼嗓門還跟鬼叫似的?
“就是,這等粗鄙的女子怎麼敢來四王爺府攪鬧?被王爺聽到了,一陣子亂棍打出去那都是輕的!”
有人附和。
“就是就是!她這根本不是哭,是在嚎喪啊!”
有人邊說邊不屑地啐了一口。
“哎呀,你們瞧瞧那豬妖旁邊的女子,啧啧,真太美了,穿戴看着一般,可那姿容真是比仙女還要美呢!”
這時,有人瞧見了羅粉玉一旁的夏有蘅。
“對呀,對呀,那是誰啊?太好看了!”
一幹的年輕男子都齊齊地看過來,個個驚豔。
一個高大的身影倏然擋在夏有蘅身前,宛若一座冰山,把那些男子看向夏有蘅的熾烈目光給擋住了。
“哎呀,是秦嶼舟!”
有人低呼。
旋即一幹近乎流着口水瞧美人的年輕男子們做了猢狲散,跑得一個不剩。
“再不讓她閉嘴,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一家人的周年!”
秦嶼舟一個煞神一般的眼神丢過去,直把羅強跟羅夏氏吓得一哆嗦,就連羅粉玉也吓得忙捂住了嘴,别說哭了,大氣兒都不敢喘。
秦嶼舟往前走了兩步,讓開了路,“走。”
他是對夏有蘅說的,話裡不無埋怨,老實在羅家後院待着不好嗎?非跟着到四王府來湊熱鬧?這裡的熱鬧是那麼好湊的?真是不知死活!
他昨天回錦衣衛署,手下就把一系列的情況向他禀報了。
城東有一家洛華镖局,昨日大白天镖局裡進了十幾個蒙面人,蒙面人個個武功高強,手持利刃,從前門一直到後宅,一路砍瓜切菜般的把整個镖局的人都給屠了!
等錦衣衛們趕到時,饒是他們幹得也是殺人不眨眼的工作,也被眼前的血腥場面驚呆了。
整個落花镖局,連老帶少的一共五十幾人,短短的一盞茶的工夫,都被殺了。
那真是血流成河,觸目驚心 。
錦衣衛的動作是很快的,他們在一個時辰内查出,這洛華镖局是半個月才成立的,據左右鄰居們說,這镖局的人就像是忽然從天而降似的,一夜之間,他們就出現了,而且這半個月之内,他們連一趟镖都沒出過,說起來也勉強能理解,畢竟新镖局想要打開局面,還得一些時日,赢得了客人的信任,才能攬着買賣!
可一個一樁買賣都沒做過的镖局,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能被這樣殘忍地給屠門了?
“大人,屬下從他們在京兆尹留下的人員登記上查出來,他們的故籍都在江南!”
雲荒急匆匆進來,遞給秦嶼舟一份從京兆尹府抄錄下來的人員籍貫明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