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洺這句話來得突然,聞今朝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隐約能感覺出,阮清洺好像不願意讓他走。
“沒事了,清洺,”聞今朝打開衣櫃拿出一件衣服遞給他,“換一件吧,衣服全都汗濕了。”
阮清洺坐在那裡看着聞今朝,也不伸手接衣服,而是拉住了他的手腕:“你還沒答應我。”
“你想讓我怎麼答應,”聞今朝将衣服放到床上,坐到他身旁,“又想讓我怎麼去你夢裡?”
“你肯定來過我夢裡,别裝了,”手上力度加重,阮清洺将他往前帶了帶,“那句話就是你說的,你的聲音,我不會聽錯。”
聞今朝感受到眼前人的呼吸,溫熱的鼻息拂向側臉。
“捂住我的眼睛,”阮清洺拉着聞今朝的手,将手帶到眼前,輕輕覆上,“對,就是這樣……你現在再說一次,你就說,沒事的,沒事的,這都是夢境,痛苦已經過去了。”
“我的手太涼了。”聞今朝想把手往回抽,但阮清洺很快又把他拉了回去。
阮清洺戳了戳聞今朝手背,說道:“現在是夏天,你不要顧慮太多,快點說。”
在這種黑暗的空間裡,就算是睜着眼也不會看得太清楚,聞今朝不明白,阮清洺為什麼非要讓自己捂着他的眼睛。
可既然阮清洺想聽,那他就一定會認真說。
冰涼的手覆蓋在阮清洺帶着溫度的眼上,聞今朝感覺到眼皮在輕顫,當他的手心碰到睫毛,還會有些發癢。
“清洺,”聞今朝緩緩開口,“沒事的,沒事的,這都是夢境,痛苦已經過去了。”
掌心下的雙眼眨了眨,阮清洺笑了起來。
聞今朝問他:“你笑什麼?”
手被阮清洺拿開,聞今朝現在也适應了黑暗。
他能看見阮清洺那雙帶笑的眼睛,包括那張好看的臉,這人向前傾着身子,慢慢向他逼近。
緊接着,聞今朝的眼睛被捂住,阮清洺并沒有捂得很嚴實,他還能從指縫中隐約看見阮清洺的輪廓。
他本以為那道呼吸會出現在手背,但這次,是他猜錯了。
溫熱的呼吸竟然出現在耳邊,阮清洺說:“我剛才就說過,你的聲音,我不會聽錯。我現在十分肯定,夢裡的聲音就是你,聞今朝。”
這種距離的耳語讓聞今朝感到耳朵有些發燙,但這一定是錯覺——水鬼怎麼可能面紅耳赤。
但這種感覺太真實,他幾乎快要分不清。
這到底是阮清洺的呼吸還是他突然有了溫度。
“清洺……”聞今朝伸手想去摸一摸阮清洺側臉,最好再把這人往後推一推。
現在的情況不适合談話,至少此刻,聞今朝腦子裡有點混亂。
但阮清洺好像不打算放過他。
“嗯,叫我是有什麼事嗎?”這次的呼吸,來自左側脖子。
阮清洺靠在他肩膀上,偏着頭輕聲說話。
捂着他眼睛的手沒有放下來,阮清洺的另一隻手則是随意地摟住他的脖子。
“沒事,我就是……”聞今朝歎氣,無奈般笑了笑,“清洺,你這樣說話,我會覺得脖子有點癢。”
“癢?水鬼會有這種感受?”阮清洺開始了實踐,這種行為是聞今朝沒想到的。
他開始貼着聞今朝脖子說話,每一次的開口都像是細密的吻,開合的嘴唇在皮膚上觸碰又抽離,伴随着溫熱的呼吸。
阮清洺問他:“你是不是騙我了?”
“是,我騙你了,”聞今朝說,“對不起,清洺,你還在生氣嗎?”
“生氣,所以……”這次的字更像是親吻,“所以”兩個字落下,聞今朝徹底沒了辦法。
他将阮清洺摟入懷中,靠在阮清洺肩膀上。
這人不打算拿開捂住他眼睛的手,現在這種姿勢,阮清洺竟然也不覺得胳膊酸。
聞今朝也顧不上那麼多,他現在能感覺到自己呼吸的急促,急需要找個地方靠一靠。
但這種感受不是要魂飛魄散,這種急促,更像是一種無法克制。
他問阮清洺:“所以,你想怎麼做?”
“我要懲罰你。”這句話落,阮清洺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聞今朝皺了皺眉,他擡手揉了揉阮清洺腦袋,輕笑着問道:“這就是你的懲罰?會不會太便宜我了。”
阮清洺說:“不是,這是我對你不滿的發洩,懲罰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隻要我能辦到,”聞今朝說,“不能辦到也沒事,水鬼的時間很多,但要麻煩你多等等我。”
“這件事很簡單,”阮清洺好像對他依舊不滿,接着又是一個輕咬,“來我夢裡,讓我不再經曆噩夢。”
聞今朝沒說話,阮清洺隻好又咬他一下。
“你是小狗嗎,”聞今朝失笑,他說,“你不怪我?沒經過你的允許,進入你的夢境,再加上之前附身換皮變成阿拉斯加接近你,我這算不算是錯上加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