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感受他可忘不了。
“心跳加速,就跟要蹦出去一樣,走路也走不穩,視線都會變模糊,”尾巴停止擺動,聞今朝說,“那種感覺不好,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具體有多疼我也說不出來,但那種疼總讓我覺得……”
阮清洺替他接上未說完的話:“總讓你覺得快要魂飛魄散,是嗎?”
“嗯,就是這種感覺,但我現在很好,一點不适都沒有。”聞今朝說。
阮清洺将戒指從手上取了下來,他把棉團放到地上,接着握住了阿拉斯加的爪子。
他大概是想把戒指戴上去,但狗爪根本戴不上戒指,最多隻能挂在指甲上,一個不穩就會掉下去。
阮清洺果斷放棄這個位置,戒指被他放到聞今朝胳膊上,接着挪到後背,最後被穩穩地放到聞今朝毛茸茸的頭頂上。
“你的呼吸是不是有點快?”阮清洺偏着頭靠近,好像在認真感受。
聞今朝看着眼前人,深吸口氣,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我忘記給你說了,這個戒指隻能戴在你手上,要是你取下來,就沒用了。”
“什麼?”阮清洺愣了一秒,慌亂地将戒指從他頭頂拿走,就連戴上的動作都是肉眼可見的着急,“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試試,看看這個戒指能不能給你拿着,我沒想讓你難受。”
戒指再次被戴上阮清洺手指,呼吸慢慢變得順暢,聞今朝深呼吸一口氣,他露出一個笑,說道:“沒事,怪我沒說清楚。”
棉團跑到他邊上聞來聞去,聞今朝用尾巴甩了它兩下,随後又問阮清洺:“我現在可以變回去嗎?”
“不行,你就先這樣吧。”阮清洺答得肯定,随後起身。
爪子離開了膝蓋,落在柔軟的床上。
他看着阮清洺從衣櫃裡拿出床單被套,又站在床邊打開最上面的櫃子,拿出一床薄被。
阮清洺拿起床單走出房間,打開了浴室對面的那間房。
聞今朝跟着他走過去,進去時,這人已經在忙活了。
灰色的床單被他鋪到床上,阮清洺圍着床走了好幾圈,拉拉扯扯好半天才将床單鋪的平整。
鋪完床單,他又要出去,走到門口時還用腿碰了碰聞今朝:“讓一下。”
這麼大的阿拉斯加橫在門口确實擋道,聞今朝幹脆走進房間,等着阮清洺再過來。
他這次過來,手裡抱着被套和被子,最上面還放了個已經套好的枕頭,阮清洺低頭用下巴抵着枕頭,走路也慢了不少。
枕頭被放到床頭,阮清洺深呼吸一下,開始套被子。
他這次速度明顯比鋪床單要快,沒一會兒就套好了。
阮清洺拽着被子兩角,開始用力抖被子。
被子抖動帶起風,聞今朝站在床邊默默閉上眼——好大的風,壓根睜不開眼。
身上的毛被吹得分出了岔,阮清洺偏頭看他一眼,停下手裡抖動的動作,将被子放到床上整理好。
“聞今朝,我想看看狗皮原本的樣子,”阮清洺補充道,“看一下就行,你需要水嗎?”
“去浴室吧。”聞今朝不明白,阮清洺為什麼想看這個。
但既然他想看,聞今朝當然會滿足。
他們一起到了浴室,阮清洺幫他接了一盆水,聞今朝驅使水流升到半空,最後向下将他圍繞。
阿拉斯加身上的毛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遍布全身的傷痕。
“清洺,你為什麼想看這個?”
阮清洺蹲在那裡默默看着,随後擡起手停在他腦袋上,“我能摸摸嗎,你會不會疼?”
他身上的傷其實已經好了,但阿拉斯加的并沒有,幻化畢竟是虛假的。
疼痛感肯定有,但不強烈。
聞今朝搖了搖頭:“不疼,你摸吧。”
猶豫幾秒後,阮清洺将手放上他頭頂,動作輕柔緩慢,大概是怕聞今朝疼。
“對不起,上次……我應該和你一起走的,我走得太快,找你又太慢,”阮清洺摸到他耳朵上,在沒有傷口的地方輕輕捏了捏,“不會有下次了,我不會讓你再成這樣。”
阮清洺的聲音越來越小,但聞今朝将他的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的意思是,你會保護我?”聞今朝笑着問。
“我的意思是,”阮清洺說,“我會拴住你。”
聽着怪怪的,聞今朝看着他,表情有點嚴肅。
阮清洺站起身,指着水盆說:“變回去吧,我不喜歡看見你這個樣子。”
聞今朝将爪子放進水盆,問他:“變成原本的樣子還是阿拉斯加?”
“變成阿拉斯加比較保險,”阮清洺走出浴室,他看向對面的房間說道,“你就住這裡,河底還有事情要忙嗎?”
“暫時沒有。”聞今朝說。
阮清洺“嗯”了聲,他說:“等我有空就帶你去辦銀行卡,最近挺忙的,我沒時間。”
水流再次将聞今朝圍繞,阿拉斯加的毛被幻化出來,他搖着尾巴說:“好,我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