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被踹開的。
聞今朝都龇着牙要沖上去開咬了,還好阮清洺及時将他攔住。
但這人是拽的尾巴。
聞今朝可算是知道為什麼人們總說,狗尾巴拽不得了。
先不說被拽尾巴的感覺很難受,他被拽住尾巴的第一反應就是生氣,扭頭就想發火。
但他一回頭看見的就是阮清洺那張臉。
算了,發什麼火啊,笑一個吧。
聞今朝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還想往阮清洺身邊走兩步時,那種該死的拉扯感又上來了。
他擡起後腳,輕踹阮清洺的手。
诶走你。
“不好意思……沒給你拽疼吧?”阮清洺搓了搓他的腦袋,“來的這個人我認識,是我發小,你别咬他。”
哎喲這多不好意思啊。
聞今朝扭了扭身子,擡頭貼了貼阮清洺的臉。
【喲姚見天來啦。】
【我就說八折不會出事,運氣好可不是說着玩的。】
【八折運氣好不好我不知道,姚見天應該是看直播找來的吧?】
【這哥臉上那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都快要溢出去了。】
【等着吧,經典台詞馬上出場。】
“你能不能别瞎跑!”姚見天指着阮清洺大聲吼,吼完又皺着眉往窗邊走。
紙人在看見姚見天的時候明顯停頓了幾秒,接着又繼續吹奏起來。
“停下,”姚見天說完這句,紙人依舊無動于衷,“吵死了,我讓你們停下!”
姚見天從包裡拿出一支筆,由于光線問題,聞今朝也看不清上面有沒有蘸什麼東西。
紙人被他拽住,準确地說,他是抓住了紙人頭上那個被聞今朝咬出的洞。
姚見天速度很快,他提筆在紙人眼睛上畫了一筆,馬上就逮住了邊上那個還沒來得及跑的紙人。
現在的兩個紙人被蒙上了眼睛,聞今朝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顔料,聞不出來味道,看也看不明白。
他隻知道這些紙人的眼睛都被一種黑色的東西蓋住,聞今朝扒拉着窗戶邊沿看了會兒,姚見天提着他的後頸脖給他拎到了角落裡。
姚見天說:“小狗不要好奇,坐在這裡好好待着。”
不得不說……這人手勁挺大的。
【就這麼簡單被拎走了?】
【不能吧……這條阿拉斯加的噸位一看就不簡單啊。】
【有一說一,姚見天來了就好辦了,他比八折靠譜很多。】
【你看看,姚見天直奔主題,一點都不帶拖的。】
【不過這人有點虎啊,他把遺照拿起來幹什麼!】
姚見天将遺照拿到眼前,照片上那個女人早已恢複原樣,他“啧”了聲,擡筆就要往照片上畫。
隻可惜這是一個假動作。
阮清洺和他配合這麼多次,第一時間便反應了過來。
那道符箓被阮清洺朝下扔去,桌底的頭發碰到燃燒的符箓後開始怪異地扭動,鬼嬰在天花闆上用那張血口不停喊着。
“媽媽……媽媽。”
聞今朝看着眼前燃燒的符箓,腦袋止不住地發暈。
幾百年了,他從未有過這種狀況。
也不知道是不是河底生活得太自在,還是……
聞今朝突然想到,他這會不會是缺水的症狀。
眼前的事物開始變得模糊,就連喘氣都讓他覺得累。
【我畫面呢?我那麼大一個八折去哪兒了?】
【好像有很重的呼吸聲,哪兒來的?】
【???直播事故嗎?】
【在黑屏之前,我聽見了什麼東西倒下的聲音。】
【是阿拉斯加吧?當狗真好啊,倒頭就睡。】
聞今朝這哪是睡了,他這是暈了。
閉眼之前,聞今朝突然想到,他這次閉眼會不會再也醒不過來,失去意識之前,他笑了笑——随便吧,反正早就死了幾百年了。
人死前有走馬燈,聞今朝死的時候就沒見過。
他這次也沒看見什麼走馬燈,但他感受到了颠簸。
一颠一颠的倒還挺舒服,甚至還有種失重的感覺,仿佛身處半空,周圍都是自由的味道。
水鬼是不會睡覺的,他不需要睡覺,如果非讓他睡,他也隻會眯着眼睛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