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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宇第二天醒來後神色如常,他一點也沒想到自己錯過了許池的生日,甚至不記得酒醉時說的話。他告訴許池自己需要出差,三天後回來。
淩宇一走,家裡變得更為安靜,許池覺得,像墳墓。
到了夜晚,許池習慣性的留了一盞燈,等他睜開眼,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在沙發上睡着了。直到這時他渾噩的腦海才記起淩宇出差了。
手機上靜悄悄的,一絲動靜也無。淩宇沒有報備。
許池心裡并不意外,隻覺得自己有點可悲。原來當他不再給淩宇找借口的時候,那些不愛的證據如此明顯。
許池起身回房,客廳的那盞燈也随着他的離去熄滅了。
許池一個人在家裡孤獨的熬了兩天,這幾年他很少出門,可以交談的朋友幾乎沒有,以前還能跟淩宇說兩句,但現在他已經沒有了跟淩宇分享的欲望。
家裡太空太靜了,許池裹着薄毯在客廳看書,漸漸地,他的眼神從書頁上挪開,盯着空寂的房間。
他的心底忽然湧起一個疑問。這裡,還算是家嗎?
不是,這是困住他的囚籠。
他不該待在這裡,他要離開。
許池快速換了衣服出了門,卻不知該去哪裡,他開着車漫無目的地在城區轉着,不知不覺來到了自己的大學。
許池跟淩宇畢業于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專業,當時他跟淩宇被并稱為系裡的兩大男神,誰能想到,如今他跟淩宇一個事業蒸蒸日上,閃閃發光,另一個卻待在家中,一點一點腐爛。
許池在車裡坐了許久,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去見了多年不見的心理醫生。
讀書的時候,許池的精神狀态很不好,所以在大學的時候隔段時間會去心理醫生那裡坐坐。
一晃數年過去了,許池想起當初自己畢業時來給心理醫生送喜糖,那時的他歡快的像隻飛鳥,他跟醫生說自己要結婚了,以後不會再來診所,他已經找到治愈自己的藥。
心理醫生知道許池有個相愛的戀人,她本還擔心他們畢業分手,對許池造成更大的傷害,聽聞他們要結婚,笑着祝福他們。
看着眼前熟悉的診所大門,許池沒想到,不過短短六年,自己會再次回到這裡。
心理醫生跟記憶中沒多大變化,隻是眼角的細紋多了一些。醫生妝容淺淡,穿着潔白的白大褂,給人一種十分溫柔可親的感覺。
心理醫生見到許池出現在這裡,第一眼并不是驚喜,反倒有點擔憂,她跟許池說的第一句話是:“許同學,你的臉色很糟糕,是哪裡不舒服嗎?”
這樣關懷的話語,許池已經很久不曾聽到過了,他一時有些恍惚。他笑了下想說自己沒事,卻覺眼前天旋地轉,身形猛地一晃,萬幸心理醫生及時起身攙扶住他,才沒有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