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池許久不曾出過門了,為了這場宴會,他特意熨燙了許久未穿的西裝。
宴會當天,淩宇的助理在傍晚送了東西過來,許池下樓去倒水,回來走到書房外的時候恰好聽見助理問:“淩總,許先生準備好了嗎?”
許池剛想說自己這就去換衣服,就聽淩宇說:“他不去。”
許池愣在當場,他期盼這麼久,原來淩宇沒想過帶他。可是為什麼?請貼上明明說可以攜帶伴侶入場。
聽了淩宇的話,不僅許池,就連助理也是一怔:“可是……”
淩宇看了一眼時間說:“時間到了,走吧。”
聽着書房内的動靜,許池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快速離開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淩宇跟助理離開後,許池在衣帽間精心熨燙好的西裝前坐了很久。他的眼神充滿了迷茫,不明白淩宇為什麼沒有詢問自己,就單方面做出了這個決定。
他很難受,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忍不住拉住了衣領,才發現自己穿的是低領衫,根本束縛不了脖子。
許池盯着自己垂落的手,心底很快湧起最後一絲希望。或許淩宇是擔心自己久不出門不習慣,不想讓他為難,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對,一定是這樣的。
而且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淩宇給他準備了生日驚喜,怕自己跟着去會露餡。
許池很快把自己哄好了,他耐心的在家中等待着,但那天過了十一點四十分,醉的人事不省的淩宇才被助理攙扶回來。
送走助理,看着醉的一塌糊塗的淩宇,許池是心疼的,他開始反思,成年人的世界哪裡有那麼簡單,尤其像淩宇這樣,自己做老闆,什麼都要自己扛着,壓力很大。他實在不該胡思亂想。
許池給淩宇脫了衣服,又拿着擰幹的熱毛巾給他擦臉。
溫熱的毛巾溫柔的劃過淩宇的面龐,十年過去了,淩宇也從最初相識時的青蔥少年長成了成熟的模樣,但依然是他最愛的樣子。
見淩宇不舒服的擰着眉,許池起身去廚房端來一早就準備好的醒酒湯。
這是許池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淩宇有酒會的時候他總會在家裡熬煮好醒酒湯等淩宇回來。
隻是之前淩宇回來時,多半是有意識的,總是喝完了醒酒湯才去洗漱睡覺,今天這種情況,已經很久不曾出現過了。
許池輕聲叫着淩宇的名字,跟他說把醒酒湯喝了,淩宇迷迷糊糊回了一句:“不喝。”
擔心淩宇明天一早起來頭疼,許池忍不住戳了戳他,淩宇睜開了眼睛。
看着淩宇并不清醒的瞳孔,許池心下一悸,很快一段很久遠的記憶湧上來。
之前淩宇創業的時候,某天深夜回來酒醉的厲害,他故意鬧着不肯喝醒酒湯,非要許池哄。
許池十分配合的溫聲哄他,等到把醒酒湯喝完了,淩宇會抱着許池說一句謝謝老婆。
這記憶實在太過溫馨甜蜜,許池心底蓦地柔軟起來,傍晚時的冷徹心扉,也在一瞬間遠去了。
許池微微笑了下,他更靠近了些,“淩宇……”
卻見淩宇翻了個身,聲音裡帶着冷意和不耐煩,“我說了不喝,拿開。”
因為靠得近,淩宇翻身的時候手臂不小心碰到許池,溫度正好的醒酒湯灑了一些出來。
溫度适宜的醒酒湯浸濕的不僅是許池的手背和被褥,還有他的心。
聽着這明顯帶着厭煩的語氣,許池第一個冒出來的想法是,淩宇是不是沒有認出自己。
然而淩宇已經不耐煩的閉上了眼睛,惡聲惡氣地道:“把燈關了。”
許池維持着端碗的姿勢沒動,淩宇又叫了一遍,加重語氣:“許池,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