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淩宇的私人聚會,助理就沒有跟着,結果第二天遲遲不見淩宇的身影,他擔心出了什麼事,隻好電話聯絡。
幾次電話過去都沒人接,助理轉而打給許池,不想對方關機。
助理跟在淩宇身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淩宇遲到,沒有任何說法的情況,他心裡越發不安,坐上車準備跑一趟淩宇家裡,淩宇的電話終于通了。
助理大大松了口氣。
挂斷電話後,淩宇做的第一件事是起身打開房門,隻見客廳内一片死寂,許池沒回來。
淩宇這才翻了翻手機,發現沒有來自許池的任何回複,他擰着眉打了電話過去,對方依然關機。
淩宇眉宇壓緊,臉上是遮掩不住的煩躁。
昨晚回來不知不覺睡着了,淩宇沒有洗漱,現在經過一整夜的發酵,身上衣物的氣味十分難聞。他又回身看了眼床單,那上面也沾染了酒氣,要換掉。
自淩宇的父母相繼離世後,許池就辭掉了家裡的護工和阿姨,他其實不喜歡外人侵入自己的生活空間。
日常生活,打掃做飯這些小事,他更願意自己做。淩宇尊重許池的想法,隻讓保潔每周過來打掃一次。
淩宇聯系了保潔,讓他今天過來把卧室打掃一下。
平日許池一直待在家中,待在淩宇睜眼就能看到的地方,這些年從來都是如此,忽然在身邊看不見許池,淩宇才發現家裡竟然如此安靜,靜到如同墳墓一般。
現在是早上十點鐘,許池習慣早起,他為什麼還沒回來?
身上的味道實在讓人難以忍受,淩宇擰眉進了浴室。他很快洗漱完畢出來,轉眼間已經穿戴整齊,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昨夜的酒醉焦躁仿佛不存在。
淩宇系着腕表,腦海中忽然浮現起昨夜夢境的内容。他昨晚睡得并不好,做了一整晚的噩夢。
他夢見許池跟他從民政局出來,手裡紅色本本上的【離婚證】三個字刺的他眼疼。夢裡許池跟他離婚,轉身走的決絕,任由他呼喚挽留都不回頭。
夢境中恐慌絕望的滋味到現在似乎還未散盡,随着他的回憶一點一點湧上心頭,這讓淩宇感到不悅,他強行按下了這不适感,覺得這夢境有幾分可笑。
他跟許池在一起十年,許池怎麼可能真的跟他離婚,一定是在說氣話。
淩宇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許池可能生氣的原因,發現這段時間他忙着工作,許池待在家中,一切如常。
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自己這段時間太忙,許池覺得受到了冷落,才會如此。
淩宇這段時間确實忙,忽略了許池,可他也是為了他們的家。淩宇知道許池隻是一時生氣,他決定等許池冷靜下來,自己好好哄一哄,一起吃頓飯就沒事了。
這麼想着,淩宇的心情輕快了幾分。他回了公司,午飯也是在公司解決的,然後就開始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淩宇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四點鐘,他揉着脖頸,發現外面的天色已有些暗了。他抓過手機,給許池打電話。
通了,但許久都沒人接。
淩宇數着秒,耐心等待着,終于,電話被接起的那一刻,他沖口就問:“你在哪……”
許池跟他同時開口:“離婚協議書簽好了嗎?”
一晚上加大半個白天沒有聯系,淩宇沒想到許池第一句話說的是這個,怒火隐隐上湧,他捏着眉心,像是無奈又像是很疲憊:“許池,我現在真的很忙,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現在沒有心力陪你玩離婚的遊戲。”
許池沒有立刻回答,對面很安靜,靜到淩宇有點心慌,他本意是決定說些軟話好好哄哄的,但不知為什麼開口說的會是這樣的話。
一定是工作太累的緣故,就在淩宇準備說些什麼補救的時候,聽見許池笑了聲,笑聲中帶着自嘲的味道,他說:“沒關系,那你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