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轉頭和國師閑聊了幾句空空又泛泛的大道大道理,不去接應小人眼裡的崇拜。大約講的便是十餘年來南晁的種種發展,然後如何人德天綱地造,于仙途如何。
季泠之撇了撇嘴,這兩人談的話題聽着腦袋暈,大概說是在當年本着一個師父對徒弟的負責,讓這個仙人照料一下南晁便是。
算了,她都帶我來這裡了,還要怎麼樣呢。我就說為什麼她這麼笃定能見到父母!原來是胸有成竹,國師是她的人啊?
等一下,不是!南晁被架空了???
君權、朝權相争的時候,神權,不對,這個叫仙權得利?
她又想到了之前那個小國國師對容雪姬的态度。好似,這些大仙人可以随意的淩駕于整個國家之上。甚至,就在前不久,她還享受了一整個國家為她的傷病驅使。
季泠之訓了個空檔,佯裝自己不知情,問那個白衣碧火仙君道:
“你,你。”
“你們的皇帝聽你話嗎?”
那碧火仙君顯然沒想到突然被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倒是愣了一下。轉而又看向了容雪姬,隻感覺事情明了大半。她朗聲道:
“我同季氏抱負相同,道理相合,但他于世間凡塵百姓,我于世間芸芸衆生,各有不同偏重,極為互補,互相觀正,互引為忘年神交。”
季泠之聽完,隻感覺天塌了。完了,要多個小媽了。果然,帶把的男人都是一個樣,話本誠不我欺。
季泠之帶些暗戳戳的試探,道:
“你,保證不用強,不逼江山改姓?”
碧火仙君不解,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同季氏有着一樣的人生追求,為何要求這般人間名祿。”
季泠之明白,這句話應該額外批注:要帝王的江山,也要帝王的心。
雖然好像看上去是父皇賺到了,畢竟十年前,父皇,好似就已經有了銀發。
可是,娘親呢。我娘,也曾像這女人說的這般。我娘曾經也是父皇的知己啊。
談起父皇來,母上便是驕傲與自豪。父皇也是,常常喟歎媽媽不是男兒。
罷了,父皇本就有許多妃子。果然,臭男人都是一個樣,特别是當皇帝的狗男人,一個比一個臭。季泠之想到這,又沒了好臉色,語氣都顯得生硬很多,她帶些怪聲怪氣道:
“你,這般仙人仙君的,一定從小修道吧,會宮鬥嗎,還想進宮?”
碧火仙君一時間沒能明白過來,反應了好幾下。詫然間,笑出了聲,她柔聲道:
“小友,我今年一百餘七十二,歲月悠長,并不想有短促的仙凡戀。
忘年交,是我年長百來數十歲。
小友,我沒有怪癖。”
季泠之隻想找個地方藏起來,好奇怪,原來,臉真的可以在一瞬間丢幹淨。
等一下!她轉頭看向身邊牽着手的女人,隻見面色如常。很好,丢臉的不是我一個人。不對!出問題了,這女人把手收回去了!
季泠之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她不可能突然在這大聲說:年紀小的又怎麼了,有人喜歡的就是年紀小的。
季泠之腦子想不過來了,不知道怎麼解決這個突發的情況。好,那就用不說話的方式來解決!
季泠之急忙的扣住容雪姬人縮回去的手,然後猛的一壓,将容雪姬的手按在腰側,欺身親了上去。那便親她吧。
别怕,容雪姬。别怕,我愛你。
我愛你。
容雪姬,是我愛你。你不說話,我隻能猜,我什麼都猜不到。
我隻覺得你要難過,你要悄悄傷心,你要悄悄放棄我。
我要親你了,你不要推開我,你推不開我。
我愛你。
也不去管這客棧房間裡面就站着一個人!目睹這一切的碧火仙君簡直了!
她隻是被叫過來給上司,也不是上司,是給究極無敵大佬彙報工作。說一句話,整個修仙界都要抖好幾抖的那種。
實在的,要真是上司就好了。給這種大佬彙報工作,結果突然撞見了上司的戀情。這還是同性戀情。上司還是被按着親的那個。
另一位的修為隻有淡淡的一些,最開始不知道關系,還叫她小友。怎麼辦,怎麼看,人生都充滿了灰敗。仿佛已經看到了修仙路的盡頭了。
人生啊,有時候就是這樣突然結束的。
能不能先别親了,給點指示給我,哪怕是讓我自殺謝罪,我也可以動一動啊。現在我站着幹嘛。把門放風嗎。
碧火仙君隻需要不存在。或者說,她存不存在都無所謂。
季泠之根本不在乎旁人,她隻是捧着女人的臉,看着臉上仍然是淡淡的神色的女人,認真的對着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容雪姬,我愛你。”
“容雪姬,是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