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喬楚生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
小姑娘揚了揚手裡的幾張紙,“這是路垚之前在巡捕房所寫的案件記錄。”
“這幾張紙,是我的人去路垚學校,從他導師那裡拿來的,是他在校期間所寫的東西。”
他不解的看着自家妹妹,她要這些做什麼,白幼甯朝他攤開掌心,“哥,那封信呢?”
提到那封信,喬楚生身子僵了一下,他好像知道幼甯要做什麼了。
而白幼甯的回答也恰恰證實了,“這幾位都是我從國外請回來的鑒定專家,你把那封信拿出來,我讓他們鑒定一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麼?這麼好的機會不想要?”
喬楚生的臉色愈發蒼白,身子搖搖欲墜吓得管家連忙扶住他,搖搖頭,似是對幼甯說,也似是自言自語,“不用了,不用鑒定了,不是他寫的……”
鑒定什麼呀?
這個時候鑒定字迹,是對他的小少爺最大的羞辱,不用鑒定了,再也不用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真的沒有辦法再去欺騙自己,他上當了,卻因此誤會了他的小少爺五年啊,五年啊…他就把他丢在外面不管不顧了五年……
“呵…”白幼甯忍不住笑了,說話有些刻薄,“也不知道是誰之前一直認為路垚騙你的?怎麼?現在覺悟了?”她瞥了一眼他腕上的手表,笑得更加諷刺,“一塊手表就能讓你相信他,啧啧啧,那要這麼說的話,路垚是不是該早點送你這塊手表?在你們剛重逢的時候就送你?還是在五年前啊?”
“哥,一塊手表就能讓你推翻你以前的認知,就能讓你相信他,你對路垚的愛還真是膚淺啊!”
最後半句話如同利刃般紮進喬楚生的心裡,疼到眼前一片片發黑,可小姑娘卻不會有絲毫心軟,該說的她早就跟他說過了,自作孽,不可活的。
“是你拿出來,還是我讓你去拿?”
喬楚生閉了閉眼,“櫃子上方有個鐵盒。”
白幼甯招招手,示意人去取。
半個小時後,她拿到那封信,泛黃的紙張,可内容還是很清楚的,大緻遊覽一下,不得不承認,信裡的話确實挺誅心傷人的。
幾個專家聚在一起,仔細鑽研,又拿出工具檢查一番,對照路垚五年前和五年後的字迹,才得出一個結論。
“字迹雖然很相似,但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其中一位專家指出幾處解釋道:“這幾處筆畫的着重點不一樣,字體模仿得很像,但還是能看出一些字的結構書寫習慣有所不同。”
答案有了,但喬楚生卻不想聽了。
從他看到手表的時候,他就發覺自己錯了,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可是,他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幼甯說的是對的,他對路垚的愛還真是膚淺,僅僅是一封假信,他就恨了五年。
五年後重逢也從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現在還把他的小少爺氣跑了,在哪兒他都不知道!
把幾位專家送走後,又把傭人們都遣出去,待客廳裡隻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白幼甯才不顧及地罵道:“喬楚生,你現在可滿意了?”
“就是一封假信,你心心念念的,你放不下的所謂羞辱踐踏你的真心,都隻是一場騙局。”
“到底是誰羞辱誰?誰踐踏誰的真心?你的真心就值錢,視若珍寶,路垚的真心就視若糞土呗?喬楚生,我看你腦子是進水了!”
見他不說話,白幼甯更氣了,抓過抱枕就往他身上砸,氣的眼眶都紅了,“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跟你說了一千次一萬次我讓你好好對他,你聽了嗎?”
“把你能耐的,還說什麼‘不喜歡她難道喜歡你嗎?’你怎麼不上天?你怎麼不幹脆說‘你不配喜歡我’?”
“不…不不…我不會跟他說這樣的話。”喬楚生回過神下意識的就反駁道。
這種不配喜歡自己的話,他不會也不可能去跟路垚說的。
“呵……”
白幼甯涼涼的笑了一聲,“真是難為你還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啊?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你腦袋沒有徹底進水,沒把話說得太絕?”
“哥,人就是這樣,被偏愛的有恃無恐,你不過就是仗着路垚喜歡你所以才這麼對他,可沒有他的喜歡,你什麼都不是,别人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你是壓根沒得到,也不懂得珍惜。”
“你知道嗎,路垚其實特别好哄,”她頓了一下,随即語氣愈發激烈,“他真的太好哄了,你前一天還趕他下車,他為此委屈生氣,可第二天你隻要主動跟他說句話,他就能樂得快飛上天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不管你怎麼對他,隻要你對他稍稍溫柔一點,送他一件衣服,給他買根法棍面包,又或者你哪怕是從桌上現有的果盤遞給他個蘋果,他就能為此喜笑顔開一整天粘着你,他太好哄了……”
“一哄就好的人,哥,你為什麼就是不知道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