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蘭陵啊。”謝意伸着懶腰,從我身後冒出來。
走出教室我們是古代模樣,上了車廂就是便服,走下車我們又自動換上了古代服裝。
“你剛剛去哪了,你沒事吧?”這句話我還想問謝意,沒想到謝意反問了我。
我頓了兩秒,發現謝意的樣子很糟糕:“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
他頭發亂糟糟的,我湊近一看他臉上還有壓痕和紅印,嘴角青了一塊,像被人打了一樣,傷倒不怎麼明顯,但謝意絲毫沒覺得疼,甚至有點興奮。
我說完,謝意手臂就從大長袖裡鑽出,拿着手機對了下自己的帥臉:“哦,我的臉可能剛剛壓到什麼了。”
怕不是他消失的那會,被任樊深打的吧。
“鄭志擔心壞了,不過你們好像在鬧情緒。”話鋒一轉,謝意也沒管臉上的傷,他開始描述他看到的場景。
謝意從睡夢中醒來,整個人都迷糊,擡頭就見鄭志已經抱起我,我昏昏沉沉說着胡話,還推了鄭志一把,他差點摔倒,最後隻好扶着我回車廂的場景。
聽謝意這麼一說,那會我确實推了任樊深,不過是車進隧道後他對視我的時候。
丢。
眼見不實啊。
說被任樊深劫持,他們一定覺得我瘋了,畢竟有一段時間我看到張芯施想在場,怎麼解釋她們看不見我,而我看得見她們的情況。
我越想越狗血,但謝意臉上的傷卻留了下來。
秦深早已下車,他肩上背着包,手裡揣着本子,望着下車的師生他拍響手掌:“到這邊來集合。”
一聲令下,所有的師生都集合到位。
系統傳來聲音。
【請五位玩家到位集合】
【六個班,三個班為一列,分兩列一起進入樹林】
【接下來的提示,系統将以文字和圖像的形式傳遞】
這個規則早在溫核世界裡就已被知曉,系統尚未有能力做到将大數據完全覆蓋到整個回溫宇宙。
我們邁過腳下的土地,兩排粗犷的樹幹向四周延伸,稍稍來點風,就可以讓這些大樹活躍起來,草沒過腳跟,大片葉子洋洋灑灑落下。
小石塊和泥沙與鞋底的摩擦聲,加上野鳥伴着樹葉沙拉沙拉的聲響一同入耳。
樹間隐隐約約漏出幾處斑駁的矮土牆,幹枯的枝條卡在牆的縫隙裡,荒草順着牆的紋理繼續生長,慢慢磨蝕原有的棱角。
有些同學已經拿起設備開始拍照,古代版的研學之旅就此開始。
上車前我心中會問:古代的溫核空間究竟是什麼樣的?
下車後那股熟悉又放松的感覺油然而生,這樣的場景曾在電視裡看到過。
有時候異想天開,就會幻想自己來古代生活的畫面,現在讓我想起老版紅樓夢。
鳥鳴聲穿插在記憶的碎片裡,古樸而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園内蒼郁的樹延伸至屋檐,室内博古架上的瓷器寶物靜置已舊,屋外傳來賈府人聲卻不見人,好像内心深處是空曠的。
而這裡,雖沒有紅樓夢的場景精巧,但也算得上是場夢,一場再也回不去的夢。
秦深沒給定制我們改良版的服飾,而是選擇貼近戰國末期的服飾。
身着楚國服飾,男生為藍色直裾服裝,女生為青色直裾服裝,紅色寬大的帶子系于腰間,行走時衣袂蹁跹。
女生頭發梳于腦後,用紅漆繪條紋的縧帶绾髻,整體呈現更加簡潔大方,而男生則全部束發,将發髻挽成椎形于頭頂,整體幹淨利落。
直裾腰間束有玉佩,上面都雕刻着我們每個人的班級号。
秦深帶領青藍色的大部隊正在向樹林深處走去,每個班的班主任管好自己的班,而語文老師則負責接下來的講課任務。
三班就在四班的旁邊,任樊深跟别人換了位置特意站在我左側,他又是鄭志的面孔。
——
我邊走邊偷偷打開技能,想要了解任樊深到底做了什麼。
【調取記憶失敗】
不是吧?
到嘴的肥羊結果隻能看不能吃,又被他爽到了,越是這樣他越是可疑,任樊深分分鐘都在挑戰我的極限。
走了兩裡路,秦深和老師們簡單溝通後決定原地休息五分鐘,他轉身道:“不允許亂扔垃圾,一旦做了就分配去打掃衛生。”
系統接着發來信息。
【系統配備有自動收集垃圾器、便捷垃圾袋和垃圾快速分解液】
随後系統還發了教程過來。
【系統提示,分解液不可觸碰皮膚,使用前請戴上手套,做好防護措施】
教程中許多紙巾被分解液全部吞噬,最後系統說留下的液體也不能亂倒,隻能全都收集到車廂末尾的空間裡。
雖然平時被系統坑壞了,但它這環保點真沒的說。
我想到腦子裡又想到另一個辦法,既然謝意的傷沒有被消除,那任樊深的也可能看得到。
我翻包發現水沒帶,便向前詢問佘傅:“老佘你那有水嗎?”
“有。”佘傅從包旁抽出一瓶礦泉水。
“你的呢?”
“忘記拿了,回頭還你。”
“不用,我這還有一瓶。”
任樊深也遞來了一瓶礦泉水,我想都沒想接過佘傅的。
任樊深伸出去的手愣在半空,之後又将水瓶收回包裡:“好巧。”
我:“……”
我一把将水灑到任樊深身上,事情之快他沒反應過來,我連忙道歉:“哦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濕了。”
我拍前面佘傅的背,眼神示意了一下濕掉的衣服:“老佘你有紙嗎?幫個忙,他衣服夠濕的,解開腰帶把紙墊在裡面吧。”
由于衣裳是上下連為一體的,解開後意味着把身上披的衣物都給敞開,同學老師都在,他們總不能光明正大這樣做。
任樊深和佘傅走到旁邊的樹林,就直接蹲坐在樹旁,佘傅無意間掀開他的衣角。
“好了嗎?老師叫我們回去了。”我輕咳一聲,假裝示意自己來叫他們歸隊。
我眼神一探,果然不假,僅僅一眼就知道我看到的是真的,不需要太多邏輯,任樊深這人本身就是反派。
站起身的時候,草叢裡的一根樹枝勾住我的衣擺,我走路的時候已經被勾住幾個了:“又被它勾到。”
任樊深靠在樹旁扯住我的裙擺,他也不打算在我面前裝,直接攤牌,就喜歡看着我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動作一定,我轉頭一把扯走被他揪住的地方:“有病。”
系統發出信息。
【回溫值百分之七十八】
我被這數值吓到了,反而增加了。
現在遇到反派還能增加回溫值,是不是有點離譜?
鄭志的反派人格也太招人煩了,他們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