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光鮮亮麗的生活,其實隐藏着無數成年人的心酸和痛楚。
平靜的表面下,大多數人基本是麻木的活着。出賣健康的身體和完整靈魂的比比皆是,工作久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真正能夠堅持下來,不被社會洪流磨蝕得分辨不清自我,并熱愛這個世界的,是少數人。
我無比珍惜,現在得來的寶貴時光。這一秒,我就是比大部分人幸運多了。
這時,又有一輛電動車從我們身旁快速經過,這次我看得清清楚楚,是剛剛那輛黑色疾馳的電動車,車後那串數字為林A7139。
路仿佛被拉長一般,猶如膠卷那樣一格一格地循環播放着。
前方不遠處,我又看到了剛剛那個老人,他一直都站在那裡,和剛剛不同的是,他正在吃着手裡的食物。
我緊握着車把手,緩過神來開口道:“有沒有發現路很不對勁。”
“嗯。”張芯和施想也這麼說的,看來我并沒有看錯。
說話的時候,我們三人聲音明顯變小,也都不敢回頭,隻能一直往前騎着車。
剛剛在路邊的人,怎麼又出現在我們的前方?
難道我們遇到了循環?
此時系統發送信息。
【三位玩家,上學路上注意安全】
沒多久,系統發布了最新任務。
【玩家任務:任務一找到戴帽子的老人,任務二送老人回家,任務三完成老人心願】
【三位玩家剩餘時間3小時,現在計時開始】
嘟——
“什麼情況,她們怎麼都沒來,校長還有三小時就要開始演講了。”謝意打電話給我們,通話面闆顯示我們三人的信号不佳,無法通話。
鄭志叫謝意不要擔心,我們有事系統會提醒的,謝意還是聽他的話,安靜了不少。
“不會遭遇什麼不測了吧。”謝意頓感内心那股不安即将要迸發出來,說完又打了下自己的嘴,并在原地打轉,“沒事的,沒事的。”
坐慣機房的他,理智冷靜地處理程序問題,是他的最基本的工作要求。
平時接觸的人不多,生活圈子就那麼大,謝意第一次真正接觸除網絡以外的友情,跟他有了聯系的不再是那幾條冰冷的信息和合同,而是活生生的人,是她們。
他心裡除了他自己,父母,女友,就是這些看起來占據他生活不大的朋友們。
雖然有時候會被她們罵幾句,尤其是張芯總愛怼他,但他覺得這種真實的感覺特别好,讓他有了更多生而為人的情感。
鄒老師看出謝意的反常便問他:“怎麼了嗎?”
鄭志和謝意看着鄒老師,她的臉色呈現出來的光并不自然,把人扣圖進來一樣,過于突兀且陳舊。
“我們現在聯系不到她們了,不知道她們在路上發生了什麼。”謝意還是回答了鄒老師。
鄒老師手指有些僵硬地指向牆面上的鐘,那是一個老式挂鐘:“因為時間還沒到呀。”
明明鄒老師的語氣很正常,而且臉上依舊是他們所熟悉的笑容。但現在聽到鄒老師說出這句話後,兩人的身上不免驚起一身冷汗。
在鄒老師的身後,他們看到了閃爍的線條和光斑。
——
随着我們的進入,時間變得遲緩,在我們前方出現了第三個帶着帽子的老爺爺。在他的身後同樣閃過許多細小的線條和光斑,周圍跳動着噪點,好似我們在看一段老舊的錄像帶。
下一秒,我們所在的空間環境急速變得渾濁,像蒙上一層塵埃。建築表面閃爍起橙黃色的光斑,它們一晃而過。
我們仨迅速調開這位爺爺的信息。
【王富貴為校外人員,目前系統僅為玩家提供部分信息】
爺爺叫王富貴,今年從化工廠退休,每個月靠退休補貼度日。
我們從系統那了解到的就這麼多。
此時他大口嚼着手中的饅頭,發出吱吱的咀嚼聲,幹癟的兩腮鼓得像皺巴巴的乒乓球。
看到我們向他走來,他将最後一口饅頭咽下,然後主動向我們打招呼,爺爺臉上的表情還很開心:“你們也是來找我孫子的嗎?我在等我孫子回來,他有時候會站在這個路口。”
張芯搖搖頭表示:“我們是你孫子的同事,我們要送你回家。”
我們三人推着車送王富貴回家,他家在一條小巷子裡的居民樓内。
經過小巷路旁時,一棵栾樹随風掉落下些許果實,其中有顆突然精準地砸在我的頭上,我伸手抓起,它整體呈現出來的是粉紅色的,表面有清晰可見的紋理,它的末端處是嫩綠色的。
果實由三面薄片圍合組成,呈三棱狀,和燈籠草的果實很相似,單從其中一面看,我覺得像一個心形。
走在後面的張芯撿起來了一個:“它側面看好像一個人的唇,粉嫩嫩的,上面還有很深的唇紋。”
她覺得很浪漫,忍不住多撿了幾顆放進兜裡。
但我手中的那顆越看越像一顆剛出爐的心髒,它還在我手中不停地跳動,仿佛像人一樣有了心跳,有了呼吸,有了脈搏。
怎麼可能?
我一下沒抓穩,那顆“心髒”掉在了地上,我還是看到它在朝我不停地挪動。
我擡頭,那美麗的巨幕在我身上落下一大片深深的樹影。栾樹像是結滿了一顆顆小心髒,在一衆綠樹面前很是突出。
王富貴還在前面走着,轉過頭時就看到我和張芯停在一顆栾樹前,施想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向我們,于是她和王富貴停下來等着我們。
我和張芯站了一會後,便推着車繼續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