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去拿了瓶牛奶,回來就發現孩子不見了的藥研藤四郎:“大将??”
“足夠粗粝的繩索才能夠滿足吧?您覺得這樣的繩結如何?”
某處視野開闊的大樹下,正發生着這樣的對話。
小孩子認真思索的話語響起:“唔,這個繩結很容易散掉的,打死結會不會更好?”
“不愧是您!考慮的如此周到!”
接着是飽含贊揚與熱情的高昂聲音。
太鼓鐘貞宗和物吉貞宗對視一眼,面色一變:“不好!”
說是有東西落了讓他們回去拿,結果果然是為了支開他們嗎??
然而等他們加速趕過去,看到的卻是對着一架秋千做最後加固的龜甲貞宗,和乖乖坐在攤開的餐布上等待的江霖。
“完成了。”使勁扯了扯,确定繩子綁結實了,龜甲貞宗轉身把江霖抱上秋千,走到他身後輕輕一推,“感覺如何?雖然是第一次,但為了您,我可是好好努力了哦。”
秋千蕩漾時帶起的微風拂過臉頰,同樣也是第一次蕩秋千的小家夥感受着新奇的體驗,用力點頭:“很厲害!”
“原來是在蕩秋千啊……”急得汗都出來的太鼓鐘貞宗松了口氣。
同樣放松下來的物吉貞宗還有點自責于自己錯怪了龜甲貞宗:“是我們太不信任他了。”
“這個你真的不用自責,會擔心他也很正常……”
想想龜甲說的那些話,平時也就算了,怎麼可以對變成小孩子的主人說呢!就算他聽不懂也不行!
“物吉哥哥!太鼓鐘哥哥!”
小家夥充滿喜悅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太鼓鐘貞宗帶着滿臉的笑容加入他們:“不能厚此薄彼哦,我也要幫你推秋千!”
“就算是兄弟也不能搶奪主上大人對我的注意呢。”龜甲貞宗寸步不讓。
他們兩個都這麼積極,不願掃興的物吉貞宗彎起眸子:“那我也加入吧!”
貞宗家三兄弟輪流推着秋千,等小家夥臉上表現出疲倦,幾人便轉換了陣地。
太鼓鐘貞宗獻寶似的拿出一盒甜點:“嘗嘗,我從廚房偷、咳拿的,是小光做的!”
江霖把特意切成小塊的糕點送進嘴裡,兩頰像倉鼠一樣鼓起,不停咀嚼着,片刻後眼裡迸發出驚喜的光芒。
“怎麼樣,好吃吧?”看到他這個表情,太鼓鐘貞宗滿臉的與有榮焉。
嘴裡塞着東西不好說話,江霖隻能不停點頭。
“左文字家的幾位要出去遠征,所以宗三先生托我帶來了禮物。”
物吉貞宗把一頂以紫藤花為主的花環戴到江霖頭頂,上面點綴着幾朵同色系的其他花朵。
明顯大了一圈的花環往下一掉,堪堪遮住江霖的一隻眼睛,小孩一愣:“唔?”
“看來得改一改大小呢。”物吉貞宗忍着笑把花環取下來。
也是,給二十多歲的青年準備的花環戴在五歲的小孩子頭上,肯定是會大很多的。
“不用的,”一隻小小的手阻止了他收起花環的動作,江霖弧度圓鈍的眼瞳微微彎起,笑容有些羞澀:“這樣就好,我很喜歡這個禮物,謝謝。“
小家夥珍而重之的收起花環,放在母親給的芥子空間裡,可以保存很久,這樣等他長大了,也還能戴。
龜甲貞宗什麼都沒做,準确的說是兩個兄弟在的時候什麼都沒做。
等他們兩個有事要忙不得不離開之後,龜甲貞宗就開始作妖了。
“我有一個請求,”龜甲貞宗翻出一截紅繩遞給江霖,神情帶着點病态的癡迷和認真,“我啊,不被綁住就不行呢,所以,請您束縛住我吧!”
對此完全不了解的小孩被唬的一愣一愣的:“這麼嚴重?”
龜甲貞宗鄭重其事地點頭:“當然!”
“那……好吧。”江霖猶豫着接過紅繩。
龜甲貞宗跪坐着伸出手,擺出一副任憑擺布的姿勢:“請您盡情施展吧!”
神明的行事作風,真是奇怪呢。雖然不理解,但小孩還是照做,他想要回應神明這份毫無保留的喜愛。
将紅繩套在龜甲貞宗手腕上,江霖抿着唇認真的用自己為數不多的知識給繩子打上繩結。
少年體型的龜甲貞宗入迷地盯着小孩臉上糾結變化的豐富表情,導緻他沒能第一時間見識到江霖的成果。
以至于他看到自己手腕上所謂的‘束縛’時訝然出聲:“……诶?”
江霖陡然緊張起來:“這樣、不行嗎?”
嗚他努力了好久的。
龜甲貞宗手上是一條隻有裝飾繩結保持了大小一緻,樸素又粗糙,勉強可以稱作手鍊的繩子,與貞宗派一貫優雅高潔的氣質格格不入。
“不,可以的。”他斂去臉上過于誇張的情緒,抱住有些不知所措的江霖,聲音沉穩溫和,
“我感受到了您帶來的束縛,和您給我的愛。您真是個溫柔的人呢。”
當然,這樣溫馨的場景沒能維持多久,龜甲貞宗放開江霖又掏出一段紅繩:“您要繼續嗎?這次可以綁在平時看不到的地方!”
“啊痛!”被天降正義制裁的龜甲貞宗收到了來自大包平和莺丸的親切問候。
江霖則被鶴丸國永哄去了其他地方:“龜甲接下來有要事要處理,走,我帶你去玩。”
鶴丸旅行社第一站,三條部屋。
三日月宗近邀請江霖喝了茶,然後笑眯眯看着小孩被苦的把臉皺成了包子。
變成大太刀的今劍讓小家夥騎在他脖子上,興奮的帶着江霖在院子裡飛檐走壁。
然後因為差點讓小孩撞上門框,蔫了吧唧的被現在站着還沒他跪着高的石切丸教訓了半天。
期間試圖幫忙辯駁的岩融發言過于豪邁,變成了兩個人一起被訓。
小狐丸給江霖被弄亂的頭發梳了新發型,并在鶴丸國永的撺掇下用自己的同款發帶給江霖綁了頭發。
不知不覺間天色暗了下去,意猶未盡的鶴丸國永隻好宣布中場休息。
并且無視了三條家送客的目光,不要臉的留下來跟江霖共用了一個被窩。
當着江霖的面,三日月宗近他們也不好直接趕人,幹脆一個個全把被褥拖了過來一起睡。
房間的原主人小狐丸:所以,有刃在意他的想法嗎?
屋内歲月靜好,三條部屋的院子裡,在江霖看不到的地方,爆發了一場激烈的“大戰”。
“為什麼!”被藥研藤四郎死死壓制住的壓切長谷部手腳并用、面目猙獰,卻又顧及到不能吵到江霖而憋屈的壓低了聲音,
“憑什麼三條家的那幾個跟鶴丸都能和主人同榻而眠,卻不讓我接近主人!”
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恨不得把那幾個生吞活剝了。
“就是因為你現在這個樣子才不讓你去啊。”藥研藤四郎頭疼不已,“一讓你見到大将就會暴露的!”
他的态度已經不是神明見到喜歡的小孩子能夠解釋的了!
……雖然前面那幾個已經自曝了一部分了,但至少還能用性格迥異圓回來!
說着,他轉頭又喝止了已經蹑手蹑腳摸到牆邊的巴形薙刀:“巴形,你也是!不許蹲到房間的角落去!”
巴形薙刀停下動作,面色嚴肅地回答他:“但主如今的模樣,正是需要我的時候。”
“……”
放棄口頭說服,藥研藤四郎改抓為拎揪住壓切長谷部的衣服後頸,又彎着腰快步走過去撈起巴形薙刀:
“明天給你倆特訓,什麼時候成功了,什麼時候讓你們見大将。”
“有意見駁回,也不許搞小動作,不然就把你倆丢去遠征直到大将恢複正常。”
“啧,為什麼非得聽你的?”壓切長谷部還在掙紮。
藥研藤四郎冷笑:“就憑我是近侍。”
一招斃命。
“行了,鶴丸說這樣的情況估計會持續半個月,不會讓你們沒機會見大将的。”
說完這句話,藥研藤四郎擡頭看向遍布星辰的夜空。
明天又是個豔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