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飛燕有很多副面容,針對花滿樓的性格,她打算扮成純情可愛的模樣,再用上官丹鳳的身份勾引陸小鳳。
陸小鳳見過的女人很多,青澀的女孩子不足以吸引他,所以應該是溫柔體貼、性感聰慧的設定。
現在她沒能見到花滿樓,反而讓陸小鳳看到了真容,就算易容成上官丹鳳,也很容易被認出來。上官飛燕很清楚,不可能同時獲得陸小鳳和花滿樓的好感,她必須做出選擇。
還有那個身份神秘的王爺……
“我聽說晉王殿下的身體不好,常年卧床休養。”上官飛燕關注過朝堂上的事情,略一思考,推測出了燕岫的身份。她看着陸小鳳的表情,“真的是他?他為什麼會到江南來?”
皇帝也來了嗎?暗中有其他人?她的計劃是不是要暫且擱置了?
陸小鳳眼中精光閃過,他笑着說,“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江南春色太好,他過來賞一賞景?”
上官飛燕迅速做出取舍,忐忑地看着陸小鳳,“剛才我是不是太失禮了?剛才我似乎惹了他不高興,想進去跟他道個歉……”
陸小鳳早就覺得上官飛燕有問題,現在看到她搖擺不定的态度,還有顯而易見的讨好,更覺得這個女孩子愛慕虛榮。不過他一向尊重别人,上官飛燕什麼都還來不及做,陸小鳳自然不會惡語相向。
“那就進去吧。”陸小鳳說。
他相信燕岫,不會為了上官飛燕動搖心神。
除非上官飛燕真的是燕還。
應該不會吧……陸小鳳仔細看了看她。飛燕姑娘是個英氣灑脫的女孩子,有時候還有點豪邁,陸小鳳雖然沒能認出她是個男人,但也能看得出來,那就是飛燕姑娘本來的性情,和上官飛燕完全不一樣。
燕岫坐在床邊,手中握着念珠,但是沒有動,隻是望着窗外發呆。
陸小鳳和上官飛燕進來之後,他回過神,“你之前說,他還有個孩子?”
上官飛燕正想施展自己的魅力,突然被燕岫打斷,她隻能安分站在陸小鳳身邊,等這個話題結束,再說明自己的來意。
陸小鳳道:“他……”
燕岫突然冷聲說:“你出去。”
兩個人愣了一下,接着意識到,燕岫這句話是對上官飛燕講的。
他們聊的事情,事關恒王殿下,确實不該被無關的人聽到。隻是他這麼不客氣的對一個女孩子,是不是太粗魯了些?
燕岫似乎看出了陸小鳳的想法,冷淡地解釋道:“本王待人一向平等,與其他東西無關。别說你隻是個女人,哪怕你是個成了精的猴子,本王一樣會趕你出去。沒眼力見的東西。”
上官飛燕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被男人這麼罵過。她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燕岫。
燕岫皺眉:“難不成你當真是個聾子?”
上官飛燕氣得跺腳,委屈睨他一眼,美目中有淚光閃過,餘光瞥過陸小鳳,發現陸小鳳也是驚訝的樣子,但是沒有安撫她的意思。她受不了這樣的羞辱,臉頰通紅,“走就走!”
說完,她捂着臉跑了出去。
陸小鳳摸了摸胡子,“會不會太過分了?”
燕岫并不覺得過分。他揉了一下胸口,低聲道,“比這個更過分的事情,本王也做過不少。你坐下,說說他的孩子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燕還真的有孩子,他一定要把那個孩子找到,帶回宮去,替弟弟好好教養。
陸小鳳坐了下來,“我也隻是聽飛燕姑娘偶然提到過,并未特地詢問。”
飛燕總是孤零零一個人,有時候身邊會跟着那匹名叫二維的黑馬,比陸小鳳還像個浪子。沒有人天生就斬斷了與塵世的羁絆,陸小鳳怕戳到她的痛處,除了很少主動詢問她的私事。
正如同他的朋友,也很少問起他的過往。
陸小鳳也曾有幾段痛徹心扉的經曆,很清楚一個人的曾經,會對人生造成多大的打擊。推己及人,他更想做個傾聽者,而不是在别人的傷口上撒鹽。
就算隻是傾聽,他也總結出了一些信息,“那個孩子年紀應該在五六歲,很是早熟,常常有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舉動。”
燕岫今年二十歲,燕還是他的雙生弟弟,與他一樣年紀。五六歲的孩子,那麼至少是燕還十三歲時生下的。不過也可能是從其他地方偶然遇到,收養在名下。
“他眼睛不太好,入夜之後便看不清晰,因此懼怕夜晚,又聽了一下鬼怪故事,總覺得身邊跟着許多孤魂野鬼。這孩子膽子小,又看不清,一點點動靜都能讓他想成一出大戲。尤其是打雷下雨的時候,飛燕姑娘還會特地陪他入睡。”
燕岫:“……”
陸小鳳看着燕岫放下了右手,動作有些急促,佛珠與床闆接觸,發出“咚”地一聲悶響。
“怎麼了?莫非你認得?”
“本王怎可能不認得。”燕岫氣笑了,捂着胸口咳嗽兩聲,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但是眼中并無多少惱怒,更多的是哭笑不得,還有無奈。
陸小鳳問:“莫非這個孩子是你府上的人?”
燕岫用鼻音輕哼了一聲。
陸小鳳突然站起來,指着他說,“該不會就是你吧?”
燕岫道:“本王确實是雀蒙眼,夜裡看不清東西。隻是真相與燕還所言大相徑庭,毫無相同之處。再怎麼說,本王也是他的兄長,怎可能要他陪伴?”
他的眼睛承蒙鬼神關照,夜裡雖看不見,白日卻能見到鬼。隻是鬼怪和普通人,從外觀上區别并不大,如果不是燕岫确定,對方早已死了,也很難辨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