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來報仇的!”
可轉念一想,還是不對:“可是,姑母逝去時不是還沒有你嘛……況且真要有問題族中怎麼還會派人來當貞祭娘?”
祝仞停下腳步,伸出指尖戳了戳她胡思亂想的腦門,無奈道:
“你想哪兒去了,區區一座禅西山能翻什麼天?我懷疑的隻是二姐的身份。”
“什麼身份?”
他垂眸看着她,似在糾結,似在猶豫,眉頭微皺眼中流淌着晦澀不明,終究隻是拍了拍她的腦袋。
“你還小,不必明白。”
“總之,那鬼祟極有可能是因她積怨所化,而作為貞祭娘,她的屍首也一直被封壓這才緻使山中詭事不斷,如今她的屍首怕是已成泥,隻能設法将她的鬼靈捉住,也算是……渡她自由。”
聽完,祝餘後知後覺地長“噢”一聲,也算是得了個一知半解,救自家人确實也理所應當,但就是險了些。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做了,放心,我不會拖後腿的。”
交代完所有事已走到了内院,眼看他就要轉身離開祝餘連忙将他拉住。
“對了小叔!你見多識廣,可曾聽說過妖魂散盡後可會化鬼的傳聞?”
“妖成鬼?從未聽說過,為何這麼問?”
起初她也不信,可直到見到雨師妾她便信了,可現在他死了,她反而又有些不信了。
“……沒什麼,總之除了鬼祟外你也都多留意些。”
祝餘長歎一氣,最後還是把話都咽了回去,短短一天帶來的震撼實在太多,她現在隻覺一個頭八個大!
話罷,便心事重重地進了自己的廂房。
可剛走了沒兩步,屋上一塊未修繕好的瓦片忽地掉落,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下一步要落腳的地方。
祝餘急忙後退幾步朝上看去,好在也隻有這片看着不太安穩,但凡她多走一步都得砸自己頭上來!
*
得了喘息的機會,祝餘直接四仰八叉地癱在床上,腦中一會兒是禅西山、一會兒是姑母、一會兒又是雨師妾……
話說,都已經過了五日,若他沒死也早應該屠盡山頭報仇雪恨才對,可卻這麼安靜,難不成是意外發現了什麼自己離開了?
可若是他死了呢?
而這個猜測在腦中越發的沒有底氣,但也不是全然沒可能,畢竟他可是連魂都散盡了,妖成鬼?本就是無稽之談!
再加上他現世一事歸根結底本就和她沒關系,雖不知那日他是施了什麼法才讓招魂術如此真切,但事實卻是她壓根就什麼也沒招來。
這樣的話,自己和他不就是毫無關系嘛,管他跑去哪幹了什麼都和她沒關系!
可唯一問題卻是……
她又讓他“死”了一次。
各種猜測在腦中左右互搏,許久未好好休息讓她此時精疲力竭,眼皮一沉便昏昏睡去。
可即使在夢裡了依舊沒能讓她歇停下來。
閉上眼的一瞬,她被拉回了祭祀那日,震耳欲聾的喘息聲被哀鴻遍野的嗡鳴所取代,她的意識漸漸回籠,将近半身已懸在井壁,拉拽地撕扯讓她手臂生疼。
望向深淵,拉住她的,是半臉骷髅的雨師妾。